他得让她坐稳了,让所有人都睁大他们的眼睛看清楚,谁,才是我们夜家的女主人!
钟管家心头一凛,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
老爷子一声令下,整个夜家老宅便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家宴当天。
夜家老宅灯火璀璨,亮如白昼。
宴会厅内,价值千万的水晶吊灯倾泻下柔和又奢华的光芒,衣着光鲜的宾客们端着酒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言笑晏晏。
这些人,有的是手握一方经济命脉的商界巨鳄,有的是夜家分布在各地的旁支核心。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表面上,人人都在庆贺夜墨辰的康复,恭维着老爷子福寿安康。
可空气中,那股子试探与观望的味儿,却怎麽也藏不住。
“二婶,您说老爷子今天这是什麽意思?墨辰侄子康复,咱们私下里庆祝一下不就好了,何必搞得这麽大阵仗?”一个穿着珠光宝气的妇人压低了声音,对着身旁的另一人说道。
被称作二婶的女人,是夜家旁支里辈分颇高的一位,她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里面的红色液体,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还能是什麽意思?敲山震虎,顺便……给某个麻雀正名,让她好飞上枝头变凤凰呗。”
“您是说……那个冉唯依?”
“除了她还有谁?”二婶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我可听说了,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仗着会点不入流的医术,把老爷子和墨辰都哄得团团转。真以为进了夜家的门,就能当上主母了?痴心妄妄想。”
周围几个凑过来听的亲戚,纷纷点头,眼神里都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轻蔑。
就在这时,宴会厅厚重华丽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厅,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声浪诡异地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了过去。
门外,一男一女的身影,被光线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男人身形挺拔,气场迫人,是这夜家绝对的掌控者——夜墨辰。
而他身侧的女人……
当她挽着夜墨辰的手臂,款款步入这片流光溢彩之中时,整个宴会厅的呼吸,仿佛都被她一个人夺走了。
没有夸张的珠宝,没有华丽的礼服。
冉唯依今晚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旗袍,最传统的款式,领口一颗温润的玉石盘扣,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多馀的点缀。
那布料不知是何材质,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微光,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
长发被一支素雅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颊边,衬得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清雅绝伦,宛如一朵于寂静午夜悄然绽放的白昙。
她就这麽来了。
神情淡然,步履从容,那双清澈的眸子平静地扫过全场,没有丝毫的局促与胆怯。
她不是来接受审视的,她是来巡视自己领地的主人。
几乎是瞬间,她便成了所有视线的终点。
那些目光里有审视,有惊艳,更有毫不掩饰的好奇。
方才还在窃窃私语丶满脸轻蔑的贵妇们,眼神里满是错愕。
她们想象过无数种冉唯依的模样,或许是小家子气的,或许是浓妆艳抹的,或许是满身名牌企图彰显身份的……
却唯独没想过,会是眼前这样。
干净,通透,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纯粹,却又偏偏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强大气场。
而夜墨辰则是,像一个最忠诚的守护骑士,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边。
他的眼里,容不下旁人,只有身侧的冉唯依,那份骄傲与满足,几乎要从他深邃的眼底溢出来。
他走得很慢,像是在配合她的步调,又像是在刻意延长这条路,好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他身边站着的是谁。
两人一路走来,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
那些平日里在财经杂志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此刻对着夜墨辰无不收敛了气焰,态度恭敬。
而他们看向冉唯依的眼神,也从最开始纯粹的好奇与探究,渐渐多了一层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