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多尽些力,兄台不必紧张。只要能让他消失,我日後定会让长庆侯府为主上鞠躬尽瘁。听说镇西军直到现在还对他抱有希望……”
“有人!”
蒙面人小声打断萧虔,眸中杀意肆虐。
乔婉眠心头一慌,本能地想逃,却依旧原处飘荡。
蒙面人与萧虔对视一眼,十分有把握地点一下头,右手迅速一甩,袖中寒光乍现的刹那,什麽扎透了纸窗。
瞬间,一串鲜血喷溅,如梅花盛放绽在窗上,而後是人倒地的闷响,窗外人就这样被绝了命。
乔婉眠猛然坐起,後背撞上雕花床栏。
定是最近与萧越兄弟两个接触得多,她才会梦到萧虔前世谋划害萧越。
他提到的方从政,是她才亲眼看着被押入大理寺的。
萧越对她有恩,她该让他提防。
但决计不可坦白,若直言她是重生之人,定会先被萧越当鬼怪,一刀斩了。
思前想後,她决定找借口见萧越,再旁敲侧击的提醒。他们兄弟本就不睦,他那麽聪明,应当能听懂。
她将被子拢好,又觉得脚下空荡荡,蹬了蹬,将脚也裹得严严实实,终于觉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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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过晌午,乔婉眠头脑昏沉,兼之一直琢磨怎麽提醒萧越,只寻了几颗莲蓬。
为免刃刀上门收,她并没有像平日一般回屋,而是躲在荷塘边一棵粗壮柳树下的石桌上,打着灯笼偷偷剥莲子。
竹骨灯笼在石桌上投下摇晃的光晕,乔婉眠指尖掐着莲子,青汁染得指甲发绿。
柳枝间栖息的雀儿突然振翅,啄食一颗她身边的莲子。
她也不敢出声赶它,只是挥挥手。
少女努力隐秘行事,殊不知她的反常早入了芜阁四楼书阁里几位的眼中。
敛剑撇撇嘴,抱臂看着那一团小小灯火,小声道:“若非乔祺敦厚又忠心,她行事这样鬼祟,早被我抓起来审了。”
刃刀嗤笑一声,合上手中卷轴,一脸高深莫测,“你懂什麽,等着吧。”
二人身後雕松沉木高几上鎏金博山炉兽嘴里吐出袅袅青烟,模糊了书案後俊美青年眉上的一道伤疤。
萧越悠悠道:“闲就去後院刷马。”
二人噤声。
萧越从积压的公文中擡起头来,看向敛剑,问道:“林氏今日没有动作?”
敛剑回身抱拳道:“回主子,她昨日请了郎中来为二公子接骨,没有将昨日之事告诉侯爷。”
“你怎麽看?”
敛剑犹豫几息,道:“早知这样就能让他们母子老实,从前就该下点狠手。”而後紧张地偷瞟萧越的神色。
萧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道:“我知你一直想像刃刀一般行走于人前。你个性耿直,本没有错,但如今暗潮汹涌,若你受人利用,反会授人以柄。莫急,我们总有一日能横刀立马于阵前,这是我给你们的承诺。”
敛剑跪地行礼,郑重道:“属下明白,但凭主子差遣。”而後他一张方脸涨得通红,有些扭捏地问,“属下方才答的哪里不妥?”
萧越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不急不徐解释道:“他们母子做过多少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又被我惩治过多少次,哪次不是闹到长庆侯面前。这次他们一反常态,首先应当琢磨他们隐忍是否有什麽原因,而非侥幸觉得他们吃了教训。”
敛剑拧着眉点头。
那,他们为何隐忍?
一只灰蓝鹦鹉掠过窗扉,在书阁盘旋一周後准确落到了萧越案上,跳来跳去,“猴子捞月,猴子捞月。”
太子的消息到了。
萧越瞥了那小东西一眼,取下它爪上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