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的陈副将一边召唤医官来为萧越止血,一边问:“大人这边,可还有其他人受伤?”
萧越脸色异常难看,沉默了许久,才道:“我的爱妾吴幼雪撞到杀手,不幸遇害。”
副将一惊,讷讷不知如何安抚。真是天妒红颜。
昨夜他还有幸在鄱湖上一睹芳容,刃刀当时醉了酒,向他们好一顿说萧大人有多爱重那女子,似乎……那女子还有着身孕。
世事无常啊……
“萧丶萧大人节哀。”他干巴巴道。
“本官现下就进宫,请皇上严查。至于她的尸身——还请各部通融,允我直接带回府安葬。”
“——报。”一个禁军打扮的人离得极远就喊着,“萧大人,大事不好!”
禁军职责是护卫宫中,此时出现在此地,当是宫中有变。
萧越面色难看,声音冷得吓人:“何事?”
“大人,圣上与太子殿下在东宫遇刺,殿下与歹人搏斗中受了重伤,圣上宣您速速进宫见驾。”
萧越不顾伤口拉扯,站起身问:“殿下情况如何?”
禁军面露难色:“小的不知,但有另一队禁军已去请啓束师父入宫。殿下定会逢凶化吉。”
萧越扛着伤被人背着下了山,坐上马车进宫。
若非几个小官跪下求他,他都打算骑马去。
副将看着他的背影。
萧大人平日看起来倨傲纨绔又令人胆寒,但实际上,对爱人深情,对皇家忠诚。
往日是他看走了眼。
另一边,乔婉眠在马车上绕城不知多少圈,换了多少马车,才头昏脑胀地被送回侯府。
芜阁堂屋亮着灯,乔婉眠牵着梨儿疾步走近,推开门着急道:“萧——”
正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眸。
消失了月馀的乔应舟,黑了瘦了,怔怔看着她。
“爹?爹爹!”
乔婉眠终于不用再强撑成熟,眼泪一下漫上,哭着跑过去扎进乔应舟怀中:“爹爹,呜呜呜,你还好好的……太好了。”
她擡头,正巧看到乔应舟擡起手臂想偷偷擦掉溢出的泪,她扬着一张花猫脸问:“爹,你可知道大人那边怎样了?”
乔应舟酸胀的情绪被打断,疑惑看向敛剑:“大人不是跟乖女在一处吗?”
敛剑道:“遇上些意外,主子让我将人先带回来,在下还需要回去看看情况,就先行一步了。”
乔婉眠被敛剑的稳定情绪感染,镇静了些:“那你就多带些人,谨慎些。”
敛剑颌首,快步离去。
乔应舟复杂地看着乔婉眠:“高了……瘦了……”
乔婉眠眼中这才划过一颗星辰,认真问:“高了?”
乔应舟点点头,伸出手又缩回去,垂着眼红着脸,“眠眠,爹害你受苦了。”接着,他再忍不住,抽噎了一声,颤抖着问,“你这是戴发修行?莫不是闯了什麽塌天的大祸被罚……”
乔婉眠气得跺脚:“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