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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观雨怡情 游桡炙蟹话意(第1页)

铜雀观雨怡情游桡炙蟹话意

仰头瞧着相辉楼的牌匾,刘川板起脸,“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哈哈哈……你就说是不是没来过吧?……怎麽?!你来过?”见刘川黑了脸儿,“好啦”牵起还在抗拒之人的手,连拉带拽“走吧啊。”

这花萼相辉楼说是“楼”实则是个坐北朝南的建筑群。自南面正门进入後便是一条由奇花异草夹道的宽敞步道,且不时道外生径。百馀步後便见其主建筑丶一座五层朱玉色方阁跃然眼前。

登堂,方方正正的厅堂正中设有舞台,一侧置鼓乐编钟。擡头望去,中央悬空,四层楼高的拱形藻井上雕刻得精致华美。

二至五层均为连着外廊的独立厢房。二层为十二间,三层为八间,四层为六间,五层只两间。二至四层,于房中,打开朝向大堂一侧的槛窗,便可欣赏堂中歌舞。而五层则更为私密清净。

从正堂望去,一层层垂着珠光帘幕的吊窗花竹可谓绣额珠帘舞灵籁,泠泠悠扬盈耳音。空间上,二三层及三四层的错层间有拱桥相对飞出连接,鬼斧神工的设计使各层的厢房雅间既具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私密性又在赏歌观舞时视线不受阻挡。舞伶丶侍者行走于飞桥之上,那玲珑身姿丶飘逸霓裳仿若赶赴瑶池笙萧会的仙子,使一衆观者迷醉烟波驻云间。

自进门起,刘川便觉暗香浮动,萦绕周围,不似风月场所的浓艳,只是隐隐约约,清清淡淡。越往里走,香气越清晰,悠悠扬扬,使人心旷神怡。直到站在建筑中心,让人不禁感叹,原来这香气也有层次,也可如此灵动,若芙蕖出渌波,轻云之遮月,流风之回雪。

兰肃觉得刘川参观得差不多了,便拉起这人……穿堂而过。

刘川不解得看向兰肃,“怎麽?这就走了?”

“怎麽?是没待够?”见刘川变脸,于是赶紧陪着笑,指着北方,“那儿才是咱要去的地儿!”

刘川随着手指望去……主建筑後方丶整个建筑群北面有另一三层楼阁,虽不在C位却因地势原因成为了整个建筑群的最高点。

随兰肃一路沿着忽明忽暗丶时高时低的飞桥连廊一通绕——主建筑与周围其他建筑间有飞廊相连,明暗相通——刘川脸上越来越不对劲儿,是难掩的不悦,全因想到兰肃能在这犹如迷宫般的连廊间轻车熟路得穿梭。

出连廊,又行了一段,终于驻足于“铜雀阁”前。

“今儿你是头回来,带你从正门一路过来,主要为熟悉环境。下次再来,咱就不用这麽费劲了。”兰肃指着铜雀阁後,“直接从北门策马至此就成。”

引着刘川上踏跺,入楼。

刘川刚入铜雀阁,便觉一股桂花香扑面而来。北有旋梯,上至三层。右手侧一道高大的太师壁仿佛直达屋顶。右转,豁然开朗——对面隔扇门全部敞开,连着明廊。被拉着穿过房间,径直去往明廊。

二人站于栏槛处举目远眺——晴川历历朱甍瓦,芳草萋萋永安京。

兰肃眺望着锦绣河川,千里江山,不忘对着身旁人一通连指带比划,“那儿!看到了吗?那就是见彰……凉风台,看见了吗?是不是很显眼?……太液池看起来是不是很小……再往东便是奇华,咱第一次吃饭就在那儿……还有……”

刘川看着兰肃“指点河山”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多。可谈笑间弯起的眉眼,又是百看不厌。身上的幽香连同指间的温度是那麽真实……望着眼前这一番太平盛世,谁能相信这人不久後便要奔赴沙场。心中感慨着“一寸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的同时,不由百感交集丶五味杂陈……突然,战场的残酷和杀戮在他眼前闪现——那一个人的消失不过一瞬间的画面让刘川不由心头一紧……

兰肃自顾自白活半天,也没听身旁有个声儿。侧头看去,发现刘川竟双眸似秋水盈盈,无语凝噎。瞬间少见的慌了神儿,说着“你这……”得转身,正对这人仔细观瞧……而刘川则立刻闪躲。

兰肃瞧着这一汪盈盈秋波中的难过与不舍,说不心疼是假,心里像被揪住一样难受。于是擡手抚上脸颊,温柔一句“这迎风流泪啊,它是种病,得治。”

“你……白痴。”刘川也完全能听出这句戏语中的疼惜与宽慰。

眼见这人的伤感有所缓和,兰肃便收起戏谑,寻上其目光,继续柔声细语询问着“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什麽?”

话音未落便被刘川一把搂入怀中,少见的温柔“你很好。”

兰肃意外之馀心里乐开花,赶紧回搂住,享受着昙花一现的“软弱”。

此时,不知何时云遮了日,大好的艳阳天儿眨眼间暗了下来。阵风吹过,竟带着一丝凉意。兰肃看了眼灰白色的天空,“看来,要来雨了……”嘴上说着,脸上却泛起笑意。拉起刘川的手,“进去吧。”转身走向阁内。

二人坐于靠近明廊的百灵台边,品着桂花普洱。刘川看看天色,又看看兰肃,觉得这人有种莫名的喜悦,好像在期待着什麽。四下观瞧……目光所及之处均由紫檀木包裹,整层的空间被楹柱和碧纱橱隔成一个个隔间。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算明堂,北面有一榻,榻上置凭几丶隐囊丶几案。几案上有鎏金博山香炉和铜牛灯。榻边地上置着鎏金铜漏壶。

东面一侧,琴床上置一张古琴,旁边几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周围还有多盏鎏金长信宫灯和一对正徐徐升烟的龟鹤延年香炉。

西面一侧的碧纱橱後是沐浴更衣之所。

刘川觉得这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来过,很熟悉……仔细想了想——这陈设和见彰如出一辙。

北面榻後,便是进来时的太师壁。西北方被连碧纱橱隔开的则是寝室,里面置有一张紫檀百福千工床。看到此,刘川脸上难掩的不悦——在这儿过夜,想想都知道干什麽。

兰肃馀光扫着刘川打量房间……最後目光走到百福千工床时的白眼儿让他哑然失笑。随口一句“它又没招你,何必呢?!”引得刘川瞬间目光凌厉。赶紧收敛笑意,端起茶杯,以喝茶来掩饰心虚。可对面极轻的一声“哼!”让兰肃知道,这人生气了。于是乎,转着手中杯,心里开始盘算……认为这种时候,上之上策还是转移对方注意力,所以“哎?你不好奇我在等什麽吗?”

刘川也是看透了兰肃的小心思,于是负气扭头,不搭理这人。可想起这人刚才确实像在等什麽,又不觉好奇。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害死猫的冲动,不情不愿一句“等什麽?”

兰肃吃准了这人定会就范,索性“那自然是……等饭了!”话一出口,只见眼前人影闪过。兰肃眼疾手快,拽住起身的刘川,“好了好了,你别走。别走嘛……哎呀!我错了,错了还不成吗?!……”终于把人按回椅子,乐不可支一句“我呀,在等雨!”

“雨?”

“所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又到了烧制这秘色瓷的时节了。”把玩着手中茶杯,“秘色瓷瓷,美玉非玉,无水似水。”拿起手中杯端详着,“这如冰似玉的苍翠葱郁,是不是很好看?”

“呃……”刘川盯着自己的茶杯,半晌“不就是用土做出玉的质感嘛。”一脸不屑,“炫技而已!”

兰肃被逗得乐出声,笑着摇头“你个山炮。”将手中杯举到刘川眼前,“这越窑的秘色瓷可是吴越钱氏的御用青瓷,从釉料的配方到烧制的工艺可都是皇家机密,普通人别说用,那是瞧一眼都难!不过……”突然失笑,“也是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要不是後人在墓里挖出实物,据以分析材料丶配比,这当年无比辉煌的物件儿可就真成了只闻书中有,世间不得见的千古之谜了。”放下茶杯,“所以说啊,如果艺术不能传承,那再精湛的技艺它又有什麽用呢?!回头供起来,最多只需要一个好听点儿的名儿!这技术壁垒和盈利丶传承之间,还是得找个平衡!”

刘川也是习惯了兰肃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活跃思维,点点头“这事儿你得和沈太常聊。”太常沈立,字元礼,分管文化教育。

兰肃摆摆手,“根本聊不动!魏太仆不是分管你们军队的兵器制造吗,他曾建议太常寺将一些手工技法开班授课,回头考工可以应用到弓弩兵甲上,也算是形成咱神川自个儿的特色,既增加认同感又能提高凝聚力。可你猜怎麽着?”太仆魏蠡,字平舒。恭王伴读丶上林校尉魏辽(字文远)之父。

刘川乐,“怎麽着?”这兰肃特有的丶原本他很烦的聊天儿方式现在居然也能完美的配合。

“沈太常不同意!他认为啊,凡是技艺都要讲究师承门派,不能广而告之,以免传走了样儿,失了神,杂了正统。可我觉得啊,”抿了口茶,“老头儿就是担心盘子大了,会的人多了,减少收益。虽说这种想法也没毛病,毕竟无利不起早,谁也不愿忙乎半天自个儿还饿着。可别忘了人是活的,他不教这个,那人就学别的。最後……是!搞得价格越来越高不假,可受衆也越来越少啊。这种现象的最终结果就是,”双手一摊,“说孤芳自赏都是捧着讲。”

刘川摸着下巴,“经济这块儿我不懂,可你这听上去很像薄利多销和天价定制之间的博弈。”看着兰肃,“客体不同吧?”

“同不同的不知道,可传丢了太多好东西确是事实。也是……”兰肃摇头,“可惜可叹呀。”把玩着手中秘色瓷杯,“虽说赵佶皇帝当得不怎麽样,可这文化兴国他可算得上後世楷模。各种艺术形式百花齐放不说,还不断得推陈出新丶精益求精,形成百家争鸣之态。不但繁荣了那文弱赵宋的经济,更是流芳百世,成为一种文化传承和人类文明的瑰宝。从这一点上来说,赵佶一生倒也不是太磕碜。”

望着远处的天空……“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徽宗汝窑的天青色,那种出于蓝而胜于蓝,似蓝非蓝丶似绿非绿,同时又带着点儿灰的颜色,还就是是要在这种阴雨天烧制,等雨过天青後再开窑取出,一旦时候把握不好,成品要不暗淡无光,要不有失通透,颇有些可遇不可求的意味。”说罢,看着刘川,“哎?你知道我最喜欢听什麽声音吗?”

“嗯……”不觉侧头。于脑海中搜寻之际,想起这人之前说过的“在等雨”,于是“雨声?”

“算……‘很’喜欢,但还不能用‘最’。”一副期待的表情盯着刘川,“再猜。”

“这……”努力回忆着与这人的过往……不知怎得突然就想起这人的一句“我喜欢”,可再去想对应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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