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门口,值守的兰肃贴身护卫秦崇德瞧见二人,连忙迎上前。小声说着“见过穆将军。”行礼。
穆鑫对秦崇德不要太熟悉,于是“亲自守啊?”得回应。
秦崇德笑着回话“职责所在。”转而走近刘川,压低声音“殿下还未起。”
穆鑫瞬间有种被边缘化得疏离感,要知道之前来这儿……突然发现特殊的不是自己而是刘川——见彰从不曾如此出入自由,人员也不会如此“平易近人”。能如此的,除了皇上,他就只见过对宣成侯唐冉。至于其他人……连其他皇子也不行。
刘川点点头,让秦崇德先去给兰肃准备早膳,自己则如主人般招呼穆鑫“请在此稍後。”沿外廊往寝室门口走去。伸手正欲推门,门突然被打开。
“都说别去了,怎麽醒了就不见人?!”——兰肃起床正于房中溜达之际,正好“隔墙有耳”听到刘川的声音,于是便想着开门去迎。——边抱怨着边伸手去抱刘川,而语气,任谁听着都像在撒娇。
突然伸手见兰肃,刘川愣在原地……
兰肃因为刚起,所以还是一身贴身寝衣。而穿得……确实随意了些,大大的V字领开到腹肌,使得胸前如繁星点点的吻痕一览无馀。
兰肃如此的“袒胸露点”让刘川面对正在路上的“投怀送抱”是迎也不是,躲也不是。直到被兰肃搂住腰往怀里揽时,才下意识擡手去抵……但此时兰肃这胸前显然吸力十足——不但吸手还吸睛——刘川一时看出了神儿……
穆鑫斜靠着外廊柱,欣赏着这一幕“活春宫”……不觉挠头皱眉,干咳几声。
兰肃闻声侧头望去……见穆鑫瞧着自个儿,一脸“你差不多得了!”得笑。
“你们武将啊,真是厉害,这甭管前一晚干了什麽,第二天都能雷打不动得上朝。”边摇头感慨边连忙整理寝衣……抽空看了眼刘川“有一个……”再指点穆鑫“算一个!”
穆鑫听话听音儿,心话,这是在暗示他知道昨晚恭王接风宴自己也不会老实呢?还是在说大家都一样,谁都别说谁呢?应该是……两者皆有呀。于是乐着一句“瞧这含沙射影的。”
兰肃见穆鑫心领神会,便商量的语气“有什麽事儿咱改天聊不成吗?都缓缓。”
“这缓进啊,它不是让你这麽个缓法儿的!”说着朝建章宫正堂的方向努努嘴,“有正事儿找你!”——知道兰肃会客都在正堂。
兰肃瞧了眼正堂方向,听出穆鑫话中的不满——两人每回去彼此府邸,甭管公事私事都是内宅说话的,可今儿这见外劲儿……看来怨气不小啊。于是摸着鼻子乐,指指寝殿西梢间的书房,“就这儿吧,近!”说罢,看向刘川,“穆将军可是咱神川常胜将军,理论扎实丶实战经验丰富。今儿这难得的机会,你也一起!来跟穆将军取取经!”
刘川本来还真打算跟着听听。他倒不是不放心让这二人独处,而是担心这毫无实战经验之人会自见丶自是,自己想当然。可被兰肃这麽一说,又想起来的路上穆鑫对自己的一番嘲讽——几十万大军出征回朝不足半数,虽称凯旋实则残胜,战法值得商榷。——扔下句“不必!”转身离去。
兰肃望着刘川背影摇头苦笑,可心里却在想:这招对他还真管用。
刘川不懂,但穆鑫却是看得透透。一脸说不上是不满还是不屑的表情瞧着兰肃,“你什麽时候变得如此怜香惜玉了?直说‘回避’能怎麽着?!”
兰肃眄了眼穆鑫,“他心思重,容易多虑!不像你,没心没肺。”说罢,麻利儿转身,边乐边往书房“溜”。只留穆鑫在身後边追边喊“兰孝陵!你把话说清楚,我怎麽就没心没肺了?!”
追入书房,二人打闹了几下……穆鑫怎麽想还是不甘心,于是盯着兰肃,“你这也未免太宠了吧?!见彰许其长驱直入,侍从也全听他吩咐,要知道上一个如此宠信身边人的,还是刘宏。至于下场,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你能盼我点儿好吗?!”
“我怎麽不盼你好了?!人刘宏可是皇帝。”
“去你的!皇帝也分三六九等!东汉灵帝?!”白了眼穆鑫,“你寒碜谁呢?!”
“我寒碜别人对得起你吗?!”
“哎?!我说穆仲文你……”
不等兰肃说完,“你身为皇子,平日里朝不上丶政不议就罢了,现在身为主帅,居然还是两耳不闻北土事,一心只知寻欢乐。”指着兰肃,“你离刘宏呀,不远了!”
兰肃自知理亏,懒洋洋揉着後脖颈,臊眉耷眼东瞅西看……半天,“内什麽,今日朝堂之上……都说什麽了?”
穆鑫能得兰肃偏爱,其中重要一点就是懂得点到为止丶见好就收。所以此时见兰肃“服软”便不再多言,开始说起正事儿。
兰肃听着穆鑫讲述着敌方最新消息丶我方作战计划和部署丶双方备战进展……不觉感慨,这打仗最要拜的,果然还是财神。
一切听罢,看着口干舌燥的穆鑫,感慨着“见将军为国操劳,心力交瘁,本王真是自愧不如呀。”亲自斟茶……擡眼,坏笑“来,喝口水缓缓。”
穆鑫听出这人言语中的调侃——毕竟经历不眠夜又早起上朝,以至于此时整个人的状态可谓力倦神疲。于是尬笑道:“殿下不愿为此事劳神,下官亦不敢造次。只好越俎代庖,为殿下分忧。一时自作主张丶以李代桃,殿下不会怪下官吧?”既指主导军务之事也指昨晚放纵于他人。
兰肃摸着鼻子乐,心话:这一语双关的……好大的怨气。于是逗着这人,“将军一心为本王着想,本王求之不得,又怎会怪将军。”
眼见穆鑫的怨气从话语蔓延到了脸上,兰肃赶紧识时务得哄,“好好好,我的不是,都是我的不是,成吗?”转念想了想,又笑道:“不过想你这精力充沛的主怎会如此……”目光上下打量着穆鑫,终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殚精竭虑,扛不住这一时的‘操劳’呢?”一语双关寒碜着这人。“是此次这……人员衆多,让将军劳心劳身了?还是……”兰肃也是单纯好奇。基于他俩以往的经验,他不明白这人怎麽就能“累”成这样。
“你别把我说得那麽兽性,我没那些个不良嗜好。”穆鑫白了眼兰肃,转身坐到一旁椅子上。
“北伐一事可全要仰仗我镇北将军,将军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呀。”忍住坏笑,继续装腔作势调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