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端出去了。
孔净心想,皮筋彻底断了。
陈端整晚没有回来。
灯一直开着,孔净迷迷糊糊睡着了又惊醒,爬起来看一眼,旁边那张单人床有些凌乱,维持着他走之前的痕迹,对面书桌上丢着那张银行卡。
她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多。
还是起来找到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在哪儿?】
意料之中,他没回。
孔净抿着唇,坐在椅子上有点失神。
过了会,点开虚拟拨号键盘输入一串数字,那头隔了很久才接,一个男声打着呵欠喂了一声。
今晚在网吧前台值夜班的不是Lily,而是网管小哥。
孔净问陈端在那儿吗。
网管小哥因为熬夜脑子宕机,过了好几秒才听明白孔净在说什麽,他呼呼哈哈地说:“不在,没有这人。”
孔净怀疑他可能找都没找就这麽说了。
“可以麻烦——”
那头挂了。
孔净心绪起伏,又坐了一会儿,只得打给当事人。
孔净以为他不会接,意外的是响了十来秒,居然通了。
听到那句低沉的“怎麽”,她愣了一下,然後才说:“你在哪里?不回来吗?”
那头有呜呜的风声,隐约还有浪潮拍击的声音,临水镇近海,孔净猜他可能在海边。
这麽想着,对面的人忽然轻笑一下,略微沉哑的嗓音变得润泽起来,他说:“我可以理解成你在邀请我回去吗?”
邀请?
这词用得蹊跷,孔净一时没答。
下一秒,陈端散漫戏谑的嗓音再次追过来:“我回去会发生些什麽,姐姐知道吗?”
孔净的脸一下涨红,压着声音厉声喊他名字。
“嗯,我在。”
陈端又笑了下,仿佛很以孔净的失态为乐。
其实对于陈端和外貌完全不相符的极端和恶劣,孔净并没有太多实感。初中石料场的事她也只是在赵长那儿听了只言片语,具体过程如何她完全不知情。
阿禾私下倒是跟孔净提过,她说陈端性格捉摸不定,加上外表太具蛊惑性,所以很有可能出现说说笑笑就被他捅一刀的情况。
这话太夸张,孔净也只是听听。
不过现在,孔净不仅明白了阿禾说的意思,还切身体会了一把。
真的,太过分了。
“你以後都不打算回来了吗?!”孔净绷着语气问他。
“不是姐姐说要分开住?”陈端在那头戏谑道,“还是说姐姐改变主意,已经做好准备——”
“啪!”
孔净把电话挂了。
她攥着手机,嘴唇气得发白。
坐了很久都没完全平复。
她忽然起身走到靠门的那张单人床前,弯下腰对着床上的被子邦邦就是两拳。
床板跟着“咯吱咯吱”响。
孔净深呼吸几口,关了灯,躺回自己床上。
入睡困难,想到阿禾有次提议放假去鬼屋玩,但没等孔净发表意见她又说不去了,原因是怕孔净会殴打工作人员。
“我有这麽暴力吗?不要污蔑我。”孔净当时立即反驳。
可阿禾说:“平时当然超级温和nice,但是啊,要是被惹到,你真的超凶!这样说起来,你和陈端其实有一丢丢像,真的很适合当姐弟诶!”
眼下,孔净翻个身,暴躁地想,鬼才和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