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生産没有医院记录,能理解,她是剖腹産手术,怎麽都不应该没有记录。
“这件事我要是说了,你们能不能别追究责任了?”他说完才想起来人已经死了。“我们两口子没钱,户口落下来也落不到这里,我们就在去买了一个别人的身份信息,用她的身份信息生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户口落在她们名下……”
的确有这种情况,之前就有人去户籍那边说,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名下多了一个孩子。
丈夫说着就要带人离开。
“人总归要入土为安。”
警察自然不肯,一是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二是死者亲生母亲在来的路上了。
钟红坐的飞机过来,过来时,身上穿着的依旧是工服。
她找了这麽久的人,再见面却是如此场景。
她身上的痛苦过于浓烈,同一个区内,一个年轻女人睁开了眼睛。
奇怪,系统并没有警示。
管梨鸢想起来了上一次未牵绳的狗的事情。
文明局的警示系统并非完美,比如说未牵绳的两只狗,这个未牵绳事件导致了两个大人重伤,一个孩子重伤被毁容,四岁的孩子在往後的日子里要面对大大小小十几次手术。
这麽严重的事情,警示系统没有半点反应。
于是,管梨鸢离开了办公室,寻找这个如此痛苦的人类。
很快,她找到了这个女人。
对方的人生在管梨鸢面前一目了然。
农村考到城市,原本是初中英语老师,丈夫是数学老师,两口子有一个女儿。
女儿四岁的时候,公公去世,婆婆来城里帮忙带孩子,只带了一个月就把孩子扔在了车站,钟红一边找孩子一边要告婆婆,丈夫不仅不帮忙,还要钟红体谅,学校领导也来劝说,一气之下,钟红离了婚,她的精神状态不好,自然也丢了工作。
後来婆婆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她开始到处找孩子,因为要全国找孩子,她的工作也固定不下来,慢慢地就开始干一些能快速找到钱的苦活,她每年做四个月,剩下的几个月就找孩子。
这个时候,管梨鸢看向了躺着的年轻姑娘。
管理员视角,躺着的年轻女人面前是层层叠叠的影像,那是她的一生。
管梨鸢看到的第一幕便是她死前的最後一幕。
“我要爬出去,我一定要死在外面才行,只有死在外面,才有可能被人发现这些事情。”
她趁着看管她的人去喝酒了,一个人摸索着离开了。
最後她倒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管梨鸢往前翻了翻,正好是生孩子的场景,医生护士叫的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另一个名字。
孩子生出来後,被送给了另一对夫妻。
管梨鸢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继续往前翻,看到的场景便是一个中年妇女劝说道:“我给你跪下了,妈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弟弟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也不想他去坐牢吧,这一次,只要赔给他们二十万,你弟弟就不用坐牢了。”
“妈,我知道,我也担心,可是我也拿不出二十万。”
“我找了一个关系,他们说只要帮人生个孩子,一个孩子就能拿二十万……”
“妈求你了,妈给你磕头了,看在我们养了你这麽多年的份上……”
管梨鸢大概弄明白了。
逼着养女代孕的养父母,寻找女儿十几年最後找到了尸体的亲生母亲。
因为有新生命诞生于是掩盖掉了李显荣死亡的文明局系统。
管梨鸢开始做标记,准备接手这一片被虫害侵扰了的人类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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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上八点还有更新。这个故事本来准备单独写成文,後面发现太痛苦了,就和管梨鸢合并写。降低一下我写的时候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