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西偏殿。
甄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皇帝坐在床边焦心不已,他转头看向躬身站着的章弥,
“莞常在怎么还没有醒来?”
章弥战战兢兢的跪下,
“莞常在骤然小产,身体大受损害,加之于正午日头下暴晒,要想即刻醒来,还需喂些汤药。”
皇帝亲手给甄嬛喂下汤药,甄嬛悠悠转醒,醒来第一句,
“皇上,孩子还在吗?”
皇帝不忍看她流泪的眼睛,
“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甄嬛顿时悲痛欲绝,
“皇上,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如今的皇帝对年世兰没有多少真情,万千期盼的肖似纯元的孩子没了,他自己都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但念及年羹尧,他强压下心中杀意,
“贱人在哪?”
苏培盛回道,
“华妃娘娘正跪在殿外,脱簪待罪。”
“宣进来。”
就算没有曹琴默的劝告,年世兰依旧知道向皇帝求饶,妄图保住自己可以继续恶毒跋扈的资本。
她进屋跪下,
“皇上万福金安,臣妾有罪,今日莞常在冲撞臣妾,臣妾本想略施小惩,以示告诫。并非有意害莞常在小产,臣妾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还望皇上,饶恕臣妾无知之罪。”
事实板上钉钉,皇帝见她到现在还在嘴硬,直言问道,
“莞常在有孕在身,你不知道吗?”
齐妃这时插话,
“皇上,华妃说正是因为知道莞常在过了头三个月,胎像稳固,才让她跪的。沈贵人求情,她还无故让周宁海打了沈贵人。”
冯若昭因为当时没在场,只静静的看着这出闹剧,年世兰满宫皆敌,相信不需要她言。
年世兰到现在仍然死不悔改,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特意找茬罚跪孕妇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她连忙辩解,
“臣妾听闻,那苗侧福晋跪了两个时辰才小产的,所以,以为跪上半个时辰不打紧。”
皇帝听她还有胆子提纯元,他不允许有任何人说纯元不好,立刻为她解释,
“侧福晋当日是对纯元皇后大不敬,纯元才罚她下跪认错,何况纯元当时丝毫不知侧福晋已经身怀有孕,当属无心之失。纯元仁慈,为此事自责不已。而你,你明知道莞常在怀有龙胎还强行责罚,事后还不知悔改!”
皇帝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手指着年世兰,
“贱妇!如何敢和纯元相提并论!你这样比蛇蝎还阴毒的人,朕是断断不能再容忍。请皇后晓谕六宫,废年氏妃位,降为嫔,褫夺封号,非诏不得入见。另外,周宁海竟敢责打嫔妃,杖毙!”
按皇帝的性子,本该直接废为庶人,冷宫安置。但年羹尧不除,年世兰就不能动。他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
冯若昭见她被褫夺封号降位,心中难免有一丝快意:不急,咱们慢慢来。年世兰,你好好等着。
年世兰只觉得皇帝太过绝情,从没反思过自己对无辜之人有多狠辣,亦不认为自己有错,
“臣妾无心之失,皇上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然而是否无心,在场之人谁看不清楚?
明知甄嬛有孕,明明甄嬛强调了自己身体不适,甄嬛都已经认罚,在烈日底下跪了半个时辰,诵读女诫,她竟还叫太监打沈眉庄。
让满宫嫔妃到日头下坐着,年世兰自己坐在屋内有人打扇,有冰块纳凉,不停地对甄嬛言语嘲讽打压。
不过是因为甄嬛在她找茬时没有俯帖耳,乖乖任她凌辱,妒忌甄嬛得宠,嫉恨人家怀孕,想让甄嬛去死而已。
皇帝气得挥动手臂,大声质问,
“莞常在何辜?六宫的嫔妃何辜?要陪着莞常在一同暴晒在烈日之下!从今日起,你,每日正午,去自己宫门口砖地上跪两个时辰,出去!”
众人都散去后,甄嬛问皇帝为何不杀了年世兰为皇嗣报仇,皇帝直言告诉她是因为年羹尧。看甄嬛一时不能接受,皇帝下旨升她为贵人,稍作弥补。
次日,沈眉庄叫来温实初,旁观者清,她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让温实初仔细为甄嬛把脉,并查看之前的太医给甄嬛开的药方和煎剩的药渣,看是否有问题。
温实初去了碎玉轩,给甄嬛把脉,现她体内含有麝香。甄嬛瞬间想到,她这段时间只闻过欢宜香,便叫浣碧想办法去内务府弄点欢宜香过来。
承乾宫,冯若昭正在看账本,含珠进来汇报。
“娘娘,内务府的人说,莞贵人想要一点欢宜香。”
冯若昭从账本中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