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昏晓送流年。
柳上烟归,池南雪尽。
雍正四年的春天悄然而至。
三月初八,皇贵妃在御花园举办了赏花宴,替三阿哥选福晋。
宫里嫔妃们都赶来凑热闹。
皇帝就这么一个成年的儿子,因此三阿哥虽是个光头阿哥,参加赏花宴的秀女却不少。
除了废后所在乌拉那拉家被皇帝降罪,没有收到邀约。
其他八大姓的女孩子都有人来。
不管旁支主支,总之来了,给皇帝这个面子。
满洲贵族们早就看清了这个皇帝的本性。
满军旗进宫他就忌惮,汉军旗进宫他嫌身份低,卡人家的位份,自己又舍弃不了汉女的温婉柔情。
小家子气,疑心病重,就喜欢看起来容易掌控的汉女。
殊不知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自己没能力没自信,便整日忌惮这个忌惮那个,只会用些让人不耻的阴私手段。
一边瞧不起女人,一边利用后宫女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一些疼爱女儿,瞧不起皇帝诡谲手段的大臣,宁愿让自家女孩儿嫁给自信的三阿哥,也不想女儿入皇帝的后宫。
早前富察仪欣派人救下了江采苹,安排富察氏一个无嗣的旁支认了她做女儿,进了富察氏族谱,如今叫富察采苹了。
养父母待她如亲女,替她延请名师,教她琴棋书画,管家理事,礼仪手段,这次富察家来的就是她。
春日迟迟,春景熙熙,美人静立在阳光下,拈花一笑,三阿哥一时看傻了眼。
他直接找上江采苹,问道,
“你是哪家的秀女?”
江采苹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羞怯地应答,
“回三阿哥,臣女是富察采苹。”
弘时看她通身的气度,柔弱中带着坚韧,眉尖微蹙。虽然笑着,可神情中常含一抹忧思。
三阿哥恨不得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抚平她眉宇间的愁绪。
好在他及时克制住了自己,记起这是在赏花宴上,大庭广众之下。
他招呼富察采苹,随他一起去找额娘齐贵妃。
“额娘,儿臣刚刚看中了一个秀女,是富察家的,您看看觉得怎么样?
儿臣觉得她性格柔顺,不是那等掐尖要强的,想必同额娘能合得来。
额娘若是满意,儿子就跟皇阿玛说。额娘您如果不喜欢,儿子任凭皇阿玛和额娘做主。”
齐贵妃看儿子这么孝顺自己,笑的满面春风,转头打量了一番富察采苹,才对着儿子说,
“你喜欢就好,额娘瞧着她也喜欢。
况且今日来的秀女,都是皇贵妃和额娘提前筛选过,身份家世不够的,压根儿收不到邀请。”
两人聊完,眼巴巴的等着富察仪欣话。
富察仪欣清咳了一声,问道,
“那其他人还选不选?不选的话本宫等会儿带你们一起去回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