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礼部侍郎府邸。
府中大小姐居住的锦竹院里,微风拂过树梢,斑驳的树影映在灰白色院墙上,轻轻摇晃。
瓜尔佳文鸳一身梅子青色旗装,小两把头上簪着各色纱绢堆成的古法花样,大小不一,正坐在院中凉亭底下,周围丫鬟仆从林立,面前跪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大小姐,求您饶了小人吧,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是有意要偷盗铺子里的财物,前些日子家中老人生了一场大病,没钱治病,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说完,他的头一下下磕在地上,祈求着主子的宽恕。
瓜尔佳文鸳等他磕到头破血流,才微微歪头,伸手抚了下旗头上的簪花,阻止道,
“好了,许淮川,不必再磕。我可以不计较这事,让府医去治好你家人的病,一切费用全免。只不过,”
文鸳话没有说完,许淮川就顾不上规矩,打断了她,迫不及待开口,
“您尽管吩咐,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文鸳见状,也干脆道,
“好。既然这样,我会让府上照看你家里人。至于你,扮作富商,去松阳县,找到县丞安比槐,他有个女儿才参加了选秀被逐出宫。你去娶了她,买断她和安家的关系,把人带回京城,而后日日关在家里折磨。”
许淮川有些犹豫,
“被逐出宫,我求娶会不会被降罪啊?”
看文鸳开始不耐,一旁的景泰立刻为他解答,
“无妨,皇上只说不许再参加选秀,没说不许她嫁人。况且京城没谁会去关注一个县丞的女儿。身份问题你不用担心,府上自会给你安排好。安比槐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许淮川再次磕头保证道,
“多谢小姐宽宏大量,肯给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小人一定办妥此事,还请您等着小人的好消息。”
瓜尔佳文鸳端起茶盏,杯盖碰触茶碗,出陶瓷独有的清脆声响,轻抿一口武夷红袍,没有再理他。
许淮川见此,识趣的告退离开。
其后的几天,瓜尔佳文鸳安静的待在府中学习宫规礼仪,没有再出手。
半月后,安陵容又被带回了京城,一路虽紧赶慢赶,风尘仆仆,夫君对她倒还算体贴。
许淮川怕她半路逃跑,并没有在路上就对她动手。
京城郊外一处僻静的庄子上,这附近人烟稀少,正适合囚禁。
幽闭昏暗的房间里,只点燃了一支蜡烛,微弱的火光摇曳,勉强能看清屋内的布局,不至伸手不见五指。
安陵容被链子锁住手脚,脖子上套着铁圈,绑在刑架上,许淮川特意找来乞丐的衣服给她穿,透过衣服大片的破洞,能看到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没有半点好肉。
瓜尔佳文鸳的声音从门口传进,安陵容顿时一个激灵,想蜷缩起来,却因手脚被绑住而无法动弹,她现在听到人声就害怕,
“听说你家里有个落选的秀女,本小姐特意来瞧瞧。什么时候你个破落户居然能娶到秀女了?”
随着声音进入内室的,是许淮川和两个女子,安陵容并不认识这两人,只看到许淮川对着领头的女子卑躬屈膝。
许淮川把四处的蜡烛全部点燃,手中的铜油灯放置在四方矮桌的一角,屋内顿时亮如白昼。
瓜尔佳文鸳先是看了看周围的各类刑具,随后嘴角上扬,对着许淮川扯出一抹满意的笑,
“你这些「家具」布置的不错嘛,不知本小姐可否把玩一番?”
许淮川躬着腰,脸上极尽谄媚之态,甚至有一些猥琐,
“当然,大小姐您随意,只仔细别伤了手。”
瓜尔佳文鸳拿起一根粗长尖锐的铁钉,费了些力气,钉进安陵容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