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自幼睡觉前最讨厌有人在屋里待着。只要屋内还有人,她便会啼哭不止,非得四周安静无人,才肯入睡。因此,咱们扶桑殿的宫女都守在门外,只有听见里头有动静,或是哭声,才会立刻进去伺候。”
随后,她又补了一句。“刚才……奴婢伸手碰了下摇篮里的毯子,那毯子早已冰凉……
说明公主离开有一阵子了……至少已过半个时辰……”
说完这些,她的头垂得更低,几欲贴到膝盖之上。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盼着砚昭公主平安无事。
“这大半夜的,当真没人进出过扶桑殿?”
楚帝沉声质问。
“回陛下,值守的四名宫女和两名太监皆可作证,自戌时闭门后,未见任何人进出扶桑殿。前后巡夜的禁军也按例巡视两遍,并无异常。”
她这话尚未说完,楚帝便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
“查!”
楚帝勃然大怒,冲着殿外咆哮。
“蒋元德!给朕滚进来!”
话音未落,一名身着蟒袍、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疾步奔入,跪地叩。
“奴婢在!”
“立刻下令,调集全部禁军!”
“封死所有宫门!不论贵妃寝殿还是偏僻角门,一个都不准放行!给我逐殿逐屋搜!把整个后宫翻个底朝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蒋元德浑身一颤。
“是!奴婢这就去办!”
转身便欲退出殿外。
就在此时,楚帝又猛然喝住他:“等等!”
“再去传召内阁大学士三人、户部尚书李廷章、兵部尚书周怀安,即刻赶赴宣政殿见朕!若有迟误,提头来见!”
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幅阴暗图谋。
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为之!
他六个儿子从小到大,皆由东宫教养,从未出过半点岔子。
如今南诏屡次增兵边境,东秦遣使频频探听虚实,两国动作不断,朝廷早有警惕。
偏偏就在这紧要关头,他唯一宠爱的小女儿砚昭公主,竟在重重护卫的皇宫深处凭空消失!
这不是冲着他来的?
还能是谁?
八成是那两国打着操练兵马的幌子迷惑大楚耳目。
暗中派遣细作或死士,买通内侍、收买宫女,潜入宫廷,只为劫走他血脉至亲!
此举不仅羞辱皇室尊严,更是在动摇国本根基!
一旦公主落入敌手,他们便可借此要挟,逼迫大楚割地赔款,乃至退让江山!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的底线,更不容许自己的孩子成为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不就是想开战吗?
他心中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