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猛地甩开琥珀的手,转身就朝内室冲去。
“快去!把我进宫时带的那颗夜明珠装进锦盒,我要带上它去求她!现在就去!一刻也不能耽误!”
她爹在定远侯手下干了十几年。
那份旧情,虽隔着官阶与权势,却扎得深,也扎得久。
那颗夜明珠,是定远侯在她爹告老还乡前,亲手赠予的。
咸福宫内,暖炉轻燃。
玉贵人跟着引路的宫女刚踏进昭仪的寝殿。
“娘娘,这珠子……是侯爷当年亲手赐给我爹的。我今日斗胆献给您,只求您在皇后娘娘跟前,为我说一句公道话……哪怕一句,我也感激不尽!”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瞅了昭仪一眼。
“那周氏心肠歹毒,暗中下药,陷害主子,死一百次都不冤!可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没参与,没看见,什么都没做!娘娘,您信我……您一定要信我啊!”
昭仪瞧着玉贵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髻微乱,脸色惨白。
她眼神一瞟,便落在玉贵人怀里那个锦盒上。
那盒子是紫檀木雕的,上面还有一枚小小的梅花烙印,正是当年定远侯府专用的纹样。
她眉头不由得一皱。
这事牵扯到砚昭公主,皇上震怒,当场摔了玉杯,下令彻查。
如今宫里人人自危,生怕沾上一点边就被打入冷宫,甚至赐死。
按理说,她该躲得远远的,可玉贵人竟掏出那颗夜明珠。
那珠子她认得,分明是当年她们还在潜邸时,陛下亲赐昭仪的赏物之一。
后来不知怎么流到了定远侯手中,再辗转到了玉贵人爹手里。
这不只是物件,这是陛下赏的东西,是宫中旧事,是情分的凭证。
昭仪看着那锦盒,咬着唇。
玉贵人没把话说全,但她懂。
当年她得宠时,玉贵人也曾悄悄送过她一匹南粤贡锦,为的就是这份“旧情”。
要是这时候转身走开,不理不问,谁不说她冷血?
昭仪低头。
“玉贵人,你这是要我往火坑里跳啊。”
她抬起眼。
“皇后娘娘不是那种听人说几句就改主意的人。她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几句话,改变不了什么。”
玉贵人的手猛地一抖。
她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昭仪娘娘都不肯出手,这宫里还有谁愿意搭理她?
玉贵人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人愿意听,也没有人会信。
昭仪却忽然话头一转,语气缓了缓。
“你呀,太钻牛角尖了。想证明自己清白,别光想着去求皇后娘娘哭诉。”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
“你该想的是,怎么立功赎罪,帮皇后娘娘找出真凶。”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直击要害。
玉贵人的思绪开始重新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