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您没说要面见圣上啊,您不说小的在地牢中待上几日便救我出来吗?”
“求求大人,饶了小的的性命罢,银两我都不要了。”
“都不要了。”说着,他将手伸到衣服中,掏出了一个被装得鼓鼓的布袋,一股脑地将所有银两都抖落在地上。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刘端只能望向王建赟,可是王建赟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
他见李家的下场就应当知晓与虎狼为伴一步便是深渊,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他仰头长啸,又重重地跪在地下,“陛下皆是我一人所为,刘思就是我。”
一步错步步错,他再一次看向王建赟,终于与他对上了视线,络腮胡下的嘴角上扬。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望着王建赟,从始至终,便是高台之上一直默不作声的沈逸。
继事发後几日,王家不但没有低调行事,反倒是准备起宴会。
公主府中。
“一切皆照计划进行中。”
沈施搁置下毛笔,擡头回应朱颜,随後将信纸提起,放在烛火旁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後,这起放进匣子中,唤移花来取。
“务必送至周府。”
移花如影离去。
朱颜:“公主,奴婢派人至胡人酒肆中探查,果然发现些线索。”
沈施计划私奔的白日,有人见林尚仪进出王府,并且有人传那夜王家养的死士出动了,不过这只是一面之言,没有证据,一般死士任务失败所服用的药物不仅能在短时间内毒发,更是没过几个时辰致使尸身表面骤缩腐烂。
“倒是和我先前想得大差不差,几日前让王家吃瘪真是便宜了他。”
沈施的视线转移到桌上的信笺上,这是今日王家差人送来的。
“公主,可要去赴宴?”
“自然。”
王家之心,衆人皆知。
无非就是想试探出究竟是谁设计要陷害王家,若是不去倒显得有心中有鬼。
但让沈施未曾料到,甚至连周家亦然,王家的意图并非如此。
直到宴会当天,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发生。
这日,沈施着一身锦白色莲花暗纹裙衫,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坐至左位,与她临近的分别是坐在上座的沈逸,还有谢元义。
原本作为皇帝是不用参与臣子家中的宴会的,但明面上王建赟前几日立了大功,揭破刘端的计谋,沈逸今日前来算是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
而谢元义在她进来,至今都未曾看一眼她,想来是记恨她意欲拐跑他的儿子罢。
季随升为大理丞後,亦有资格参与宴会。
本来只是小官的他或许在百姓之中还能引人注意,但是放在周遭都是世家子弟之中却是被嗤之以鼻的寒门。
然他身着的黑锦莲花纹样圆领袍面料花纹都与沈施身上的如出一辙。
于是一些不明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转。
就连先前不屑于望沈施一眼的谢元义都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随後转头冷哼一声。
沈施发现他的嘲讽,不禁挑起一侧的眉毛,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的侧脸。
跪在一旁的朱颜,怯生生地拽了拽她的袖子,在她耳边低声唤了她一声。
瞬间沈施便会意,带着安抚意味地拍拍她的手,又摘了几粒葡萄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