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几名小厮在上完菜後竟然不见了,驿站中顿时只剩下胡人。
“他们人呢?”
“大王指的是?”
“适才的那几人。”
“哦,方才瞧见他们上楼了。”
这时坐在对面的人开口,“满鲁达,你确定他们上楼了,我怎麽瞧着是往门外走去了。”
“您看错了罢。”满鲁达说着,又给他添上一壶酒,“这可招牌,您一定要多喝几杯。”
酒杯满上後,满鲁达又回到了原地。
呼塔端着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看向满鲁达。
“大王,你也瞧见塞大人喝醉酒了,指不定是醉糊涂了。”
“最好是,你到门外把风。”
满鲁达走到门口站了约莫十几分钟,有一对夫妻来到了驿站,随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下人。
男子留着八字胡,肤色偏黄,被搂着的女子身怀六甲,双手搭在肚子上,满心满眼似乎都是肚子里的孩子。
一进来他们就被胡人盯上了,呼塔在男子面上停留了一刹後,将满鲁达招呼过来,“这人你可见过?”
“并未,大王觉得这人面熟。”
“嗯,不过他娘子长得挺好看的,在京城都见得不多。”
“大王喜欢?”
“本王可不夺人所好?”
“我瞧着那娘子自进了门都未正眼看过旁边的男子,指不定是被迫的,正等着大王去救呢!”满鲁达在呼塔耳边说着,一直在观察着呼塔的表情。
很明显,呼塔有了兴趣,眼神都没从她身上下来过。
“你去试探试探。”
“是。”
男子走到柜台处,小厮从门帘後钻出,“郎君,今日的客房都被定下来了。”
“一间也没了吗?”男子听了他的话很是着急,连忙询问。
“你看我娘子如今有了身孕,外头又是荒郊野岭,指不定何时有野兽出现,你瞧着能不能拨出一间来,就是睡在庖厨里也行啊,总好过变成野兽果腹之食啊。”
小厮很是为难,“这……”
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实不相瞒其实还有一间房,不过不久前已被预订,不若郎君与他们去商讨商讨。”
满鲁达恰到好处的走了过来,“郎君,我家大人心底善良,若您要一间房啊不是难事,不过他对您娘子一见如故,想找她叙叙旧。”
男子牵住女子的手,两人对望有些犹豫。
“郎君你也知晓,这附近方圆百里不见得有人烟,指不定有野兽出没,我家大人只是想与娘子单独聊上几句罢了,不会怎样。”
“更何况娘子如今怀有身孕,我家大人定会以礼相待,哪里敢动她一根毫毛啊!”
男子还是有些迟疑,反倒是女子拍了拍,男子的手应了下来,“夫君,夜已深,赶路不便,又无其他驿站可去,不过是聊上几句,无甚难事。”
男子身子僵直一瞬後,又缓了过来。
“娘子果然非同凡人。”满鲁达夸赞一句後,又与她约定好了时间,这才离去。
夫妻两人亦找了一间空座位坐着,离呼塔不远不近。
接连上了几道菜都是家常菜,寡淡得很,没见过几片辣椒,酒更是没有。
呼塔就着远出美人的面容,酒菜扫荡得一干二净,直到最後一颗花生米也没了,他才收回视线,问满鲁达他身上可有其他的味道。
“有点,不过并不重。”
“我回房沐浴,你守在着,等他们吃完,便把那娘子请上来。”
“是。”
这间驿站背着靠山,夜晚常有风吹进,即使是夏夜也比临近的地方凉爽一些。
又有风从山上刮下来,呼啸着吹进屋里,窗户嘎吱嘎吱地响,屋里点着的油灯倒映在墙壁上的忽明忽暗。
呼塔出来,看到床帐中倒映出一具纤细的身影,他想着那人还挺上道。
风吹的床帘飘动,烛火摇曳,上面的人影随着时聚时散。
呼塔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在掀开床帘的一刹那,他听见窗外传来诡异的声音,他转头望去什麽也没有,一片漆黑。
直到窗户被风吹动发出了声音,他放松警惕。
他紧捏着手中的纱帘,只道一句,“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