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线钓大鱼
“公主,淑妃不见。”
返京这几日,沈施频频派人到双宜宫求见,一次都未见成,而沈逸那边也不见,倒是寄了一封信来,话里话外都是周霜霏派人打听,如何防的住,让她不要忧心,待计划成功那日,再去找他负荆请罪。
望见从前相爱的两人逐渐离心,沈施反复劝沈逸多哄哄,均无下文,倒是他总往谢容兰那跑。
谢容兰怀上皇嗣,从前百般厌恶她的沈逸,如今竟然对她恩爱有加,不过也说得过去,毕竟上一辈的恩怨与这腹中的孩子无关。
一时之间,沈施已经猜不透她这位亲弟弟的想法了,究竟是否是为了拉拢谢家。
这几月里,京城是热闹得很,先是周家被贬,王家得利,竟有压住谢家的势头,谢家如何肯,不知谢元义用了什麽手段把王家打回原样,甚至还落魄了许多。
周霜霏与沈逸的事终究是她们小两口的家务事,沈施插手太多难免会惹人嫌,她便不再强求。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离京前用朱氏的名义,上贡的黄金,今儿个自食恶果,沈逸要见她,只能先让冯忆安顶住。
过几日,就是冯忆安进宫觐见的日子,沈施也借给还未出身的皇侄送礼入宫。
晌午,外头热得像是火坑,直烧得人丢了魂,这一年京城风云突变得厉害,春夏交织时雷雨交加,而今这日头颇有一副将所有人都风干成干尸的迹象。
沈施坐在马车上,里头放上好几块冰才比外头好上几许。
跟在後面的马车中堆砌了不少礼盒,随意打开一件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公主快到凤栖宫了。”
掀开帘子,如今的凤栖宫更加富丽堂皇了,大抵是沾上真龙之气的缘故。
朱颜扶着沈施下马车,凤栖宫外乌压压地站着一群人,为首的谢容兰挺着有些大的肚子行礼,看上去有几月了。
“妹妹快起来。”两人关系再怎麽不好,如今谢容兰腹中孕育了新生命,沈施再怎麽也不会为难她,大步流星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
“你如今有身孕在身,这些虚礼便免了罢。”
“是。”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让谢容兰脸上挂上了些肉,面相中多了几分和蔼,慈祥。
沈施自己未曾怀过孕,指不定还没有谢容兰只晓得多,于是就说些安慰的体己话,叮嘱她身体不适尽快传呼太医,一刻都不能缓,最後将带来的礼物送来,便离去。
出了凤栖宫,还不到半时辰,朱颜陪着沈施在宫中四处走走,等冯忆安从内殿中出来,她才能放心。
还未走上几步便出了一身汗,于是两人到临近的亭中歇脚。
“公主,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您要给皇後娘娘准备如此厚重的礼物?”
也不怪朱颜疑惑,谢容兰此前诬陷过沈施,有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甚至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更何况周霜霏与谢容兰是竞争关系,如今谢容兰站上风,沈施此番行为可不是助她人之威风吗?
“向来前朝人多口舌,你以为後宫就不是吗?”
“谢容兰腹中的是长皇子,长皇女,她又是谢家女,现在谢家与王家制衡,如何怠慢得了?”
“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作为姑姑我衷心希望宫中的孩子都能平安健康的长大,更不会因为他们是从谁的腹中生出而厚此薄彼。”
“朱颜明白了。”
两人聊天时,未曾注意到有人在这附近,还是传来了笑声後才反应过来。
“那应当是卉妃。”
夏日多是绿叶相伴,她倒是添加了一抹靓丽的粉红。
“她与怀思的关系如何?”
“就我所知,陛下似乎不曾去过卉妃的寝宫中,也鲜少翻到她的牌子,似乎卉妃也不曾在意过。”
看她现在同侍女一路打闹嬉戏的模样,也不像是会为了沈逸从未临幸过而忧伤。
即使没有音乐相称,月季也能跳起舞来,风声为她演奏,绿叶为她伴舞,狭小的皇宫似乎在她这变成了辽阔的草原。
或许心中有物,便不会为外物喜悲罢。
“参见长公主。”
有侍女认出了凉亭中的沈施,带着月季来行礼。
“免礼。”
“自选妃那日便未曾见过卉妃,今日有幸再见卉妃舞姿,在这宫中独树一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