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儿,你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甚,容兰怎麽会成这样?”
“说话啊,说话!”
谢璟拉着傅兰的手往自己脸上扇,一声一声越来越重。
“是孩儿的错,您打罢。”
傅兰本就快马加鞭赶过来,又突然经历丧子之痛,一时之间险些喘不过气来,废了些时间才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再用力扇了他一巴掌,险些将整个人都扇飞了出去。
“错错错,难道打你能挽回发生的一切吗?”
这道将外面马儿都吓得怒吼的声音将谢璟给吼懵了,上一次还是谢容兰偷偷出去玩,他替她顶罪,被母亲用鞭条抽,怎麽这时就物是人非了呢?
忽然他好似看到躲在角落里双手捂着眼睛,透过指间的缝隙看他受罚的谢容兰,小小一个,他被抽一下,她就吓一跳,罚完後捧着糖果来找他赔罪,嘴里发着毒誓。
“现在冷静了就说清楚。”如果忽略傅兰泪如雨下的双眼,或许会以为她是个无坚不摧的铁人。
可失去孩子最痛苦的莫过于她的母亲,这可是她用了十个月才生出的,看着她从一团看不太清的肉,变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如今成了,成了……
她如何不心痛,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傅兰没见她红衣裹身,十里红妆的出嫁,再见时却是她着白衣悼念,烧黄纸祭奠,何其悲凉!
在谢璟磕磕绊绊地说完前因後果之後,傅兰牵着他走到谢容兰面前,“容兰,你等着阿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第二日,大明殿。
“陛下,平民谢璟求见。”
“不见。”
“是。”
张公公进去时,季随和周明敦也在殿中,与沈逸商讨今日突发之事,尤其是金丽与安远东北边界又开始动荡不安。
“陈大人,您也听见了陛下不见,三位请回。”
谢璟被贬为平民後,是没有资格面圣的,他只能去请求陈亦尚将他们母子二人带入宫中。
这三人中唯一一位女子,张公公看着有些眼熟,却不记得是在哪见过。
傅兰冷着脸说:“你就说我手中有一块鱼符。”
鱼符,张公公愣了半天,看着眼前的人越来越眼熟,迟疑地问:“您是傅氏的後辈?”
“是,我是傅大将军之女傅兰。”
这麽一说,张公公便都明白了,能做到他这个地步的太监,有些东西是要烂熟于心的,特别是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原来是谢元义曾经的妻子回来了,看来一切都要迎来新的转机了,尤其是她带来的鱼符。
大明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沈逸因为多次被人打扰脸色有些难看。
“何事?”
“陛下,傅大将军之女傅兰求见。”
“傅兰是何人?”
周明敦听见傅兰两字时,望向了旁边的季随,若不是对他有些了解,可能不会意识到适才他身体一僵,现在还陷入沉思。
莫非他认识傅兰?
随後又觉得不可能,傅家已多年未在京城,若不是傅家与周家曾同时被称为安远的苍鹰与猛虎,被记录在了周家的族史中一直流传下来,他也不会听到傅这个姓时猛然一惊。
傅氏与周氏一同陪沈氏打江山,最後傅氏的先祖选择留在了西北驻守,而周氏则跟着来到了京城生根。
张公公大体介绍了沈氏的发家史和打江山的过程,将傅氏在其中的作用点了出来,最後又引出鱼符。
鱼符可以在紧急情况调用军队,同时也是一个免死金牌。
“哦,这般神奇。”沈逸听完之後颇有兴趣,“看来她是想用鱼符换谢元义啊。”
说完,他又问:“这鱼符可还有第二块?”
张公公一直不敢接话,现在这句话他更是不敢答,又不敢不答。
“陛下,这鱼符是开国时就赏赐的,过去的记载中也鲜少着墨,奴才不敢定夺啊。”
在他说话之时,沈逸一直在观察周明敦的反应。
“不过,奴才斗胆猜测,这鱼符如此珍贵,应当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大抵是先皇看傅氏驻守在西北特赐此物,用于紧急调用军队。”
沈逸没说话,不知听进去了几分。
“传傅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