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唇微张,定在此处的眼神缓慢上移,身形却不动。
忽地被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上,沈施一瞬全然空白,耳边被心跳占据。
“怦丶怦丶怦……”
季随眼中反着火光,紧盯着她,哑着声问:“微臣可以吻您吗?”
这几个字好似被心跳声掩去,又刻意钻进她耳中,模模糊糊地只剩下一个“吻”浮现在眼前,恍惚间又被水汪汪直勾勾的眼睛占据,就这般迷迷糊糊地点头了。
当吻落下时,唇被挤压变形,她下意识地往後退,後方却被一双宽厚的手挡住退路,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她快喘不过气了,用手拍着对方的肩膀,嘴里想吐出的话全化成闷哼。
终于,她抓住一丝喘息的机会,偏开脑袋大口呼吸,然片刻後,他便一路从耳侧追过来,还不待她说出一句话,又被淹没在一连串的吻中,上下两片唇瓣犹如被无数只蚂蚁啃咬过一般,麻木肿胀。
若与此前那次意外相比,这次才是真正的折磨,攻势不强,却紧追不舍,如同温水煮青蛙那般要将她吃干抹净,一丝不剩。
沈施早已放弃挣扎,失了力气,软了身子,堪堪抓着季随的袖子,後脑勺和腰後分别被控制着。
哪怕是被松开,她也只能发出短促的语气词,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觉得不痛快便打季随,偏生他一声不吭,反而打横抱起她。
失去平衡的沈施慌忙中圈住季随的脖颈,脸埋到他怀中,随後一个轻飘飘地吻落到了她的额头。
她被放到了床上,才知晓他的反击是要留到这时。
此情此景似曾相似,又有着云泥之别,先前是被咬的出现的是痛觉,而今是被……轻柔的啄,可着数次的啄,哪怕是木头都能穿透,更何况是人呢?
因此沈施紧守的城池全面溃败,属于另一人的气息入侵,蛮横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掠夺她的津液,她变得越发燥热。
也不知过去几个时辰,沈施早早被迫举手投降,仍不被放过,而後困意席卷,睡梦中似乎听见一句,“好梦,凝意。”
……
“我悔极了!”
朱颜手握成拳锤在桌面上,长舒一口气。
“次日,季大人便上门负荆请罪,在门外磨了许久才被允许进去,开门时公主用袖子捂着嘴,你道是如何?”
“如何?”两双眼睛皆注视着她。
她的眼神从移花脸上又转向小吴,最後无奈道:“两个榆木脑袋!”
今日是小吴下床的第一日,朱颜和移花特来向他道贺带了些吃食,还有沈施特意准备的小心意。
几人围桌一团磕着瓜子闲聊,便自然地聊到沈施与季随身上,而作为探子的朱颜知晓的最多,亦是最愁的人。
于是当小吴问她时,她在良久沉默中爆发出“悔极了!”
“这种事我怎麽好说得。”朱颜难得羞涩地放下手中的瓜子,捂住自己的脸,身子左右微微晃动,过会才平息下来接着说:“不过我可以做领你们进门的师傅。”
“当时我贴着墙角听见,啊不,是里面传来的。”
她起身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模仿起季随。“微臣时时刻刻谨记着往後要补偿公主。”
朱颜转身面对着适才的位置,带着无奈与愤怒,“我何曾要你这般补偿?”
“是是是,昨夜说到底是微臣的过错,是微臣照顾不周弄疼了公主,你打我罢。”
说罢,她站到中间双手一摊,“这下懂了罢,还不懂我也没招了。”
小吴和移花相视一笑最後都没说话。
朱颜瞧见两人奇奇怪怪,摆手道:“算了,这不重要了,你们只要晓得那夜那件事是季大人之过就是了,接下来的才是重中之重。”
“後来里头就没声音传出来。”
“是你听不到墙角了罢。”移花吃着橘子,还不忘怼一下朱颜。
朱颜气得嘴都歪了,“你能别插嘴吗,再说我是这般人吗?”
移花嘴里念着“好好好”,还连连点头,也不知是回答的那个。
“我原以为公主不会这般快原谅季大人,可不过一日的功夫,季大人就住进了公主闺房。”
讲到此处,朱颜情绪激昂,“若是我早先料到会如此,当时我就不应当离去,如今後悔,为时晚矣。”
“不是说女追男隔座山吗,莫非是爬过山顶後,顺水行舟一路滑到底了。”
说罢,她忽地又变得落寞,“而今公主都不需要我了,连守夜也不需要了。”
小吴在一旁憋笑,被朱颜抓住到了,“还笑,快将你家郎君领回去罢,自你伤者後,他就没进过这间院子了。”
似乎被抓到後,小吴也不收敛了,笑完後道:“朱颜,你别气了,保不准明年就有奶娃娃追在你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