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
季随上位後,改国号为大宁,几月後,金丽遣使者来求和,甘愿俯首称臣。
据不知从何处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金丽国内动荡其中不乏有季随的手笔,最可疑的就是才被册封不久的邬摄王,也就是呼塔。
呼塔在经商方面颇有“造诣”,每逢至京城贸易,总会带回数十倍的宝物,因而被金丽国王赏识封王。
奇怪的是,他最後一次到京城贸易带回来的货并不多,还折了不少人马,引得金丽国王大怒。
为了扑灭怒火,他请命到苍南寻宝,同国王描绘了一副美丽蓝图,实则是造反的开始。
造反这事说起来并不稀罕,古往今来多得数不过来,难得的是成功的造反。
内乱中,呼塔胜利了,他上位不久後便用行动告知安远速派使者来求和,否则边关之地的动乱永不停息。
由季随组成的使团还未进金丽都城,还在荒郊野岭就遭到了伏击,一群蒙面人自林中出现,将使团围困在中间。
一同前来的使者猜测是金丽故意而为,季随并未回应,只是将剑拼死一搏,在死伤数人後,骑马赶来一夥人,从穿着来看,应当是金丽之人。
蒙面人见势不对立刻撤离。
使者又问金丽此举何故,怎会出现在此,莫非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季随仍旧不语。
几日後,金丽国王宴请使团,那名使者又走到季随旁边敬酒。
季随在宴会将至时假意饮下,同使者一道回房,期间黑蛇袭击使者。
“你知晓,你问的每一句,都像是刻意为之吗,陛下当真是眼瞎得厉害,将你派来。”
“你怎知陛下突患眼疾。”
季随静静看着他倒下,瞧见他死不瞑目後露出轻蔑的笑容。
他不仅从金丽平安出使归来,还是以一种别样的形式一路“杀”回的京城,若是这两人没有关系,借兵造反一事如何说得通。
呼塔在季随上位不久後主动求和,成为藩属国,而後他便消失不见,这不是早有打算把金丽拱手相让吗?
然而此事刚在金丽传开,大宁的兵已经赶到城门底下,就算是有人想要造反也暂时来不及了。
周家对于新帝即位并未表态,但军队是周明敦带来的,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表态呢?
不过,武力镇压只能维持表象,而无法解决根本,你能造反我为何不能,但凡有一丝的风吹草动,潜伏的危机必将冒头。
如打田鼠一般,起义一出现就派兵镇压,如此纠缠三年,该铲除的顽根皆被拔出,剩下的细须不成气候,主根无了,细须自然也活不了多久。
“臣有本要奏,而今社稷稳固,宫中仍未闻婴啼,为保江山千秋万代,恳请陛下延续香火,择嗣以承大业。”
“恳请陛下延续香火,择嗣以承大业。”
一人啓奏,无数人跟奏,他们齐齐跪在地上,却是施压方,赌得就是法不责衆。
今日之事早有迹可循,本月前,已有大臣上书,让季随广开後宫,纳贤淑之女。
季随以为是无事可奏,闲得脑子发慌,特命御医前去,又贴心让其休假半月。
原是早有谋划,纳妃不成,改绵延子嗣了。
“中湖以下至南海地区的开荒之事,怎不见有人上书,倒是个个盯着朕的後宫。”
“此事不必再议,退朝。”
季随大手一挥,离开龙椅,任凭身後传来的“陛下三思啊!”“陛下陛下……”的声音,亦无动于衷。
当殿中唯一一抹明黄离去,留下的暗红们面面相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手持的象笏上还刻着今日要议之事,未曾想是以失败告终。
正如此前季随所说,自金丽诸事落实,再无突然冒出头的谋反,朝堂之上可议之事少了不少,其他事项都在逐步推进。
国内四海升平,海清河晏,季随这三年励精图治,兢兢业业,伏案于奏折前,如此在後世亦能谈得上明君。
而他们这群大臣们也能配得上一句忠臣,但古往今来无後为大,若无皇嗣,难免有心之人会觊觎帝位,到时引起动荡,在史册上记上一笔,谁知後世会如何编排季随与他们。
因而此时能劝诫住是最好的,可惜季随貌似并不愿意配合,不过至少他们已经尽人臣之责。
“左仆射,这该如何是好?”
孔左仆射是前朝官员,他出身于小门小户,高攀不起世家,也不愿攀附,在沈逸执政时并不突出,反倒是季随上位後才展露锋芒,被季随一路提拔上来。
他认定季随是未来的明君,而他自然也要做一个忠臣,辅佐他为万世开太平。
所以当季随身上出现可能的污点时,他宁愿做出头鸟也要请愿。
上书选妃这事自然有他的手笔,季随给了回应,却是休假的回应,于是他这次选择退而求其次。
计谋落败後他才想起来,季随是谋反上位,即使诏书中写的是禅位,其实大家皆心知肚明,明面上不说而已,後来官员的去留也表明了他们心中所想。
只是这三年来,朝堂上不乏直言不讳之人,若你说得恰当,重重有赏,若是有所偏颇,季随亦不会重罚,还给个台阶让你下。
故而让他们忘了坐在高堂之上那人是一路杀伐而来,以至连着碰壁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