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年间,她也一直在关注着沈施,只是她太过渺小,靠近不了也无能为力。
再到如今,听闻废後一事,她满城寻着沈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当铺前她得到了回响。
沈施大抵明白刘茉儿想要报恩,遂问道:“不知刘娘子可有信得过的当铺?”
“不知公主想要当掉的为何物?”
被贬後,沈施再听到这种称谓时,难免有些尴尬,如今也知晓刘茉儿来意後,便让其直唤她大名。
刘茉儿仔细瞧着沈施递过来的衣裳,一眼便知面料不菲,再仔细端详绣工,非常之缜密。
“这是您的衣裳?”
“嗯。”
刘茉儿看着手中衣裳,“茉儿倒是知晓有几件当铺专收衣裳,出价比其他当铺高些,但也绝配不上这些衣裳的价格。”
“可是您缺钱?”沈施被贬,极有可能身上无银两,所以才要当掉衣裳。
刘茉儿有些拗口地叫着沈施的名字,说:“若是如此,茉儿这些年来身上亦有积蓄,如此素雅的衣裳也只有阿施穿着才好看。”
她怕沈施介意,又接着说:“阿施于茉儿有恩,若能帮到您,茉儿方能心安。”
恰逢沈施遇到困难,而刘茉儿又递来善意,也不必忸怩地婉拒,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就是在相互麻烦中不断加深的,因此沈施很从容地接受了刘茉儿的善意,“多谢,不过咱们事先说好立下欠条,这钱是定要还给你的。”
刘茉儿也很欣然地应下。
“差点忘了,阿施,你可还记得秦氏和桃福?”
沈施点头,两个可怜之人。
“她们也想见见你。”
门上仍旧挂着用红绳串联的铜串,只是红绳上留有许多斑驳的痕迹,以及钱面上生出的铜绿模糊了字迹。
“砰砰砰”刘茉儿敲着这扇有些年老却保存完好的木门。
桃福从里头开门,见来者是刘茉儿,身後还跟着两个她并不认识的人,有些紧张。
刘茉儿挪开一步,擡手介绍道:“这便是张公子。”
即使这些年她经常与桃福和秦氏走动,却并未将她心中所想告知两人,直到今日她确定下来。
桃福的眼睛瞬间瞪得很圆,不可置信地扫过沈施的脸,看着几处五官确实有几处熟悉的感觉,不知觉地後移,眼睛睁得更圆了,“张公子?”
“好久不见,桃福。”
“连音色亦不同,不过音调的确是张公子。”桃福捂着嘴,转身到屋里去寻秦氏。
“阿娘,张公子来了。”
十几年前秦氏时不时嘴里便念叨起张公子,桃福问过多次原由,可秦氏不一会便会矢口否认,完全忘却此前要找张公子的事。
後来,秦氏念叨地更勤了,桃福甚至去询问过季随,而张公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完全寻不到人影。
秦氏被桃福搀扶着出来,见到沈施时唤的竟是“长公主”。
沈施轻佻眉梢,又迅速回复神情,一开始她以为是她听错了,在听到第二声时浅笑道:“早已不是了。”
秦氏也含着笑点头,有些低沉暗哑的声音接着说:“可否同老妪移步至陋室详聊?”
“自然。”
带着些疑惑,沈施跟着秦氏进了一间只有她们两人的房间,秦氏就像寻常一样与她闲聊。
“大约二三十年前,老妪尚在郎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