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对这幢别墅的构造了如指掌。
可几个小时前,她分明还在装第一次来,害怕一个人在这里过夜。
“嗝……”
两瓶红酒下肚,周辞满足地打了个酒嗝。
她摇摇晃晃地往楼梯走去,拖鞋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哒哒”的声响。
江昼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双手插入口袋,只等着她发现他。
“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距离江昼三个台阶时戛然而止。
周辞顺着他的拖鞋向上看,一直看到他的脸,她揉了揉眼睛,“嗤”了一声。
无视他也就算了,这一声“嗤”是什麽意思?
“喂。”在她和自己擦肩而过时,江昼叫住她。
周辞慢悠悠地转过头,醉眼朦胧地靠近,定睛看了他许久。
江昼闻着她身上的酒香,喉结一动:“你知道那两瓶酒多少钱吗?”
“啪”——
一记轻飘飘的耳光落在脸上,不疼,但足够羞辱。
江昼正要发作,唇上突然一软,周辞吻了他。
他浑身一僵,想要抓住她的手臂推开,她却又先一步揽上他的脖子。
江昼的手悬停在半空中,逐渐放任她的进攻。
她的吻带着红酒的醇香,轻得像一片羽毛,长长的眼睫毛扫过他的脸颊时,江昼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唇,手也不自觉地扣上她的後腰。
他正要加深这个吻,周辞稍稍後退,用手抹抹嘴唇,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周辞你……”江昼不确定了。
“啪啪”连着又是两下,周辞摇摇晃晃地走了。
像是有一阵风突然穿过,吹散了那个转瞬即逝的吻,江昼原地怔愣了半天,才恼怒地转过身。
翌日。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周辞伸了个懒腰,眯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就快十点了,好久没有睡得这麽舒服过。
楼下飘来现磨咖啡的香气,周辞趿拉着拖鞋下楼。
餐厅里,阿姨正在往外端早餐,令周辞意外的是,江昼竟然还在。
他脸上戴了副眼镜,忙忙碌碌地敲着键盘,手边还摆着杯黑咖啡。见她下来,江昼摘了眼镜,揉了揉太阳xue。
“你怎麽还在?”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礼,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要去公司吗?”
江昼擡眸,合上笔记本:“你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麽?”周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餐桌中央赫然立着两个空红酒瓶,“江昼你败家子啊!大早上一个人喝两瓶红酒?”
她拎起酒瓶看一看:“不贵的你还不喝是吧,阶级矛盾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加深的。”
“太太,早。”阿姨和蔼地笑着,手里还拿着罐未开封的花生酱。
“不不不,我马上不是太太了,”周辞瞄一眼江昼,故意拖长声调:“我都把人愁得大早上干了两瓶红酒了。”
江昼气笑了。
他想起她昨夜一副牛饮的架势,那熟练程度绝对不会只有一次。
“我记得你不会喝酒?”
“当然不喝,”周辞义正言辞:“小酌怡情,像你一喝喝两瓶的就是没自制力的表现了。”
“哦,”江昼点了点头:“这样。”
难得见他被怼还这麽服帖,周辞得寸进尺:“江昼,你该不是酗酒吧?你不老觉得我精神病吗?酗酒也是精神病的一种,要不我也给你介绍个医生?”
江昼弯了弯嘴角:“酒柜里的酒不多了,我让人再送点过来。”
又转什麽死性……
周辞警惕地看他一眼,就在这时,阿姨正要将抹好花生酱的吐司放到江昼盘中,周辞突然触电般站起身,一把夺过盘子。
“怎,怎麽了太太?”阿姨吓得手一抖,差点儿打翻桌上的咖啡壶。
周辞自己也愣住了,呆呆看向江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