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咬唇打量他,忽然朝他走近一步:“不如我好心搭把手,帮你把外套脱了吧。”
话音未落,她已伸出手去,搭上了他外套的边缘。
她一边帮他脱衣,一边低下头,目光投向他的腰腹下方:“你怎麽回事?裤子拉链开了都不知道。”
陆景馀条件反射地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瞬间意识到自己上当:“无聊。”
周辞扯扯唇角,手指快速地朝他的拉链方向摸去,被陆景馀一把抓住了。
“又怎麽了?”周辞无辜:“你手受伤了,我试试拉链好不好拉。”
陆景馀没好气:“玩我?”
“嗯,”周辞仰起头,一脸正色:“你送上门来让我玩的。”
陆景馀深深看着她。
她说着给他个建议:“所以你要麽让我玩,要麽你报警抓我。”
陆景馀垂眸,近距离地凝视着她那双水亮的眼睛:“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经事。”
两人挨得极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忽然,他像是捕捉到了什麽,俯身凑得更近,鼻子用力地嗅了嗅。
“你抽烟了?”
周辞装傻,煞有介事地左右闻了闻:“没有啊,是不是煤气漏了?”
她刚刚才承认了喜欢喝酒,要是再认了抽烟,在陆景馀这麽古板的男人心里,她那岌岌可危的形象滤镜恐怕要碎得连渣都不剩了。
周辞说着就想若无其事地转身,身体刚转过去,腰间一紧,陆景馀单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定在怀里。
他一旦进入这种“求证”状态,整个人就没了丝毫人味儿,严谨得像台机器。他埋入她的发间,似乎嫌头发碍事,又有些粗暴地用额头把她的头发蹭开,鼻尖和嘴唇几乎贴在她裸露的脖颈皮肤上。
陆景馀专注地,反复嗅着。温热的气息密集地喷洒在周辞敏感的颈窝和耳後。
周辞被他一手圈着腰,整个後背被迫严丝合缝地贴着他坚实温热的胸膛。他每一次呼吸的起伏,每一次鼻尖的触碰,都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窜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一动不敢动,只觉得被他呼吸扫过的地方,皮肤滚烫得快要燃烧起来。
“不对,”陆景馀终于停止了“侦察”,擡起头,声音是斩钉截铁的结论:“你就是抽烟了。”
他说着,已经干脆利落地松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
周辞深深吸了一口气。
陆景馀根本无心挑逗,甚至带着点审判的意味,可她的反应却大得一发不可收拾。
残留在腰际的触感和颈间的麻痒让周辞面红耳赤,那股被强行压下的燥热瞬间变成了恼羞成怒的火焰。
她不敢立刻转身,怕被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只能背对着他,声音不自觉暴躁起来:“抽了抽了!我就是抽了!怎麽着吧!我爱喝酒还爱抽烟怎麽了?”
这突如其来的怒气让陆景馀一怔:“好端端的,你瞎激动什麽?”
“我激动个屁啊!”
周辞恼火地顶回去,她四处看了看,径直朝冰箱走去,一把拉开冰箱门,冰冷的白气瞬间涌出。
下一秒,她把头伸了进去。
陆景馀看着她的迷惑行为,眉头皱得更紧:“你头不冷?”
冰箱的冷气让周辞心底的躁动稍稍平复,面色也很快恢复了正常。她掩饰似的伸手拿出一瓶冰水,“砰”地关上冰箱门。
“不是说找我有正经事吗?说啊!”
陆景馀走到沙发边,挑了个位置坐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发了你一份入院记录,你看看还有没有印象?”
“谁的?”周辞掏出手机准备开机,忽然想到刚刚撒的谎,又装模作样去拿了根充电线。
“去年9月,”陆景馀的声音不高:“你被救护车送进了市中心医院的急诊。”
周辞插充电线的手一顿,她想起几个钟头前在美容院,聂臻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你去年差点儿,真的死了……”
聂臻语焉不详,只说她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问得多了,她又打个哈哈换了话题。
可既然陆景馀特意找上门,说明不是简单的意外……
周辞手中的充电头掉落在地,陆景馀目光牢牢锁住她一瞬间苍白的脸,没有错过她身体的微颤和那瞬间的失态。
“周辞,你想起来了?”
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强烈的的痉挛,周辞深呼吸,试图压下身体翻涌的恐慌和异样。
手机屏幕重新亮起,很快在手心震了震。
周辞不敢点开看,她面色发白,鼓起勇气。
“陆景馀,你直接告诉我吧。那份记录上……我是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