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馀被她这跳跃的思维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不哑。”
周辞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不可思议:“你真是……我老公?”
“是,”陆景馀的神情温柔:“我真的是。”
她说话费劲,但完全不阻挡她说话的热情,陆景馀替她理了理头发:“少说点话,休息好了再问。”
倒是怪体贴的。
周辞心里嘀咕。惊奇之馀,又觉得有一丝丝好笑。
谁能想到呢,一觉醒来,她嫁给了她们班最高冷的男同学。
她从来都不喜欢婚姻,更加没有想过会嫁给自己的男同学,但这几个要素组合到一起,感觉……竟然还不赖?
周辞掏出那张烧焦的结婚证:“结婚证,能挂失,补办吗?你看,烧成,这样了……”
她说完一愣,自己都不清楚这口吻怎麽会充满了惋惜,好像弄坏了一件对她而言极其重要的东西。
明明聂臻说过,她追陆景馀,主要是为了治周蕴仪的病。
“可以补。”陆景馀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证上,声音是某种失而复得的珍重;“只要是你,怎麽都可以补。”
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又像是一句深情的告白,似是别有深意。但周辞也只困惑了一会儿,她还没有足够的精神头思考这些。
陆景馀看着她懵懂又带着点倦意的脸,情不自禁地再次伸出手臂,将她小心翼翼地搂入怀中。
周辞没有抗拒,顺从地靠过去,搂上他的後背。只是她一边搂,一边控制不住疑惑,什麽鬼,他们感情有这麽好麽……
很快两周过去,医生同意周辞出院。
陆景馀恢复比她快太多,她才出院,他已经跟没事人一样。
“上车。”
陆景馀一手提着她的衣物,一手给她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周辞“哦”一声,乖乖上了车,又乖乖扣上安全带。然後,疯狂用馀光打量他。
经过一段时日,周辞心理上大概可以接受和陆景馀结婚的事情。只是相比他能自然地和医院同事介绍她是自己太太,周辞这一声“老公”,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车开到路口,正是红灯。
陆景馀侧过头,目光落在周辞身上。她立刻假装看窗外,但微微泛红的耳廓暴露了她。
“一直偷看我,怎麽了?”
周辞对结婚的新鲜劲过去了一些,但想到马上要跟他住进一个屋檐下,甚至一个房间……真是害羞又刺激。
“没怎麽,”周辞故作淡定:“就看看。”
陆景馀同样佯装淡定地目视前方:“我是你老公,你可以大大方方看。”
“我想怎麽看就怎麽看,”周辞严肃:“我这人就喜欢偷偷看。”
她说完了,心里又有些忐忑地等陆景馀的反应,万一他这种傻直男,跟她较真了怎麽办。
“嗯,”陆景馀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听老婆的。”
好你个陆景馀!
周辞瞬间心跳漏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她偷偷瞄他一眼,想到他说的,索性大大方方地看。
“陆景馀,我们是怎麽在一起的呀?”
陆景馀老老实实:“你追得我。”
周辞仰着下巴靠近他:“那我追你追得辛苦吗?”
“辛苦麽……”陆景馀认真思考一会儿:“你不辛苦。”
“那还是您更辛苦了?”
“嗯,”陆景馀深深看着她:“要假装对你没感觉,我确实辛苦。”
周辞瞬间翘起嘴巴,果断别过头去,研究一会儿窗外飞速倒退的广告牌。
这又怎麽回事?不是说人是有人格底色的吗?陆景馀这都从黑白变彩虹了!
医院距离他们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
周辞跟在陆景馀身後进了屋。
一股极其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周辞放眼望去,偌大的客厅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格,以黑白灰和原木色为主调,处处透露着高级,冷感,一丝不茍……竟然没有一样是她熟悉的。
周辞感到些微的不自在,像误入了他人的领地。她刚刚才受过那麽重的伤,身心都遭受了巨创,在这个冰冷又陌生的环境里,只有身边这个陪伴了她两周的陆景馀,才是唯一让她感到安心的。
她只能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陆景馀身後。
“怎麽了?”陆景馀只是想给她倒杯水,一转身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他放下水杯,轻声问:“不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