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勘打了个哈欠,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千里马。
“到我了没?”沈勘问他。
须博乐摇头。
沈勘“哦”了一声,倒头又睡下去。
不是哥们,你真是一中的吗?
这话须博乐没问出来,他想起来沈勘的那句“也不是正常人”,现在看来大概也不仅仅是句玩笑话。
“沈勘。”老师看着花名册,念道。
“到。”沈勘举起了手又放下。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空气都停滞了几秒。
千里马在底下捅了他几下胳膊,压低声音提醒道:“自我介绍。”
沈勘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个简单的点名,随手把睡塌的头发撸到一边,站起来说:“沈勘,一中来的。”
说罢,又很快地坐下。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引得周围不小的惊呼。
这还是到目前为止第一个这样介绍的,更重要的是,这人说他是一中的?!
前面人的自我介绍大多是姓名加爱好,顶多再描述一下性格,到沈勘这里就变成了介绍学校,直接把模板改了,替後面的人创造出新的参照蓝本,还小小地装了一波。
盛郁听到“一中”不自觉地往沈勘那个方向看,结果那人坐下了就没再睡了,刚好和他的眼神装了个正着,还冲他露出挑衅的笑。
绣花枕头的草包少爷,竟然还是一中的。
花名册点完,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班主任姓穆,是位教英语的女老师。年纪不大,但当老师的嘛,身上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恨天高”踩在木质地板上“哒哒”作响,那声音堪比啄木鸟。
啄木鸟按身高给衆人重新排了座位。
好消息是,沈勘待在了他的舒适区,雷打不动的最後一排。坏消息是,同桌是盛郁。
邪了门了,这什麽第一眼法则?这破地方碰上的第一个人竟然能扯上这麽多关系,又是室友又是同桌的。和这麽一个闷葫芦做同桌,沈勘的嘴估计能退化。
倒是盛郁没露出他想象中的嫌弃表情,反倒因为没和王征坐在一起而松了口气。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位新同桌也不是什麽善茬,不过是从虎xue掉到了狼窝的区别。
“兄弟,你那自行车算我欠你个人情,”既来之则安之,沈勘没想和新同桌结下梁子,“有难处叫沈爷,往後咱井水不犯河水,成不?”
对方只是抱臂看着他,不说话。
“兄弟?兄弟。。。。。。呃盛郁?”沈勘不耐烦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个新同桌的名字。
“谁是你兄弟?”惜字如金的盛郁冷不丁甩出这麽一句,直接给沈少爷干哑火了。
重点是这个麽?
这语气在沈勘看来有点像在嗔怪。不就一辆破自行车麽,至于小心眼儿成这样麽?
沈少爷今天第二次示好,再一次被打了回去。
沈勘张着嘴,打算说些狠话耍威风。恰好这时啄木鸟敲了敲十二班的门:“找几个人去图书馆搬书,辛苦最後一排的同学。。。。。。”
啄木鸟下发的这个任务及时地把沈勘心里冒起来的火给摁了回去,转头一看,新同桌已经快人一步去搬书了。
沈勘无奈咬着後牙槽跟上队伍。新同桌不给面子,他自然也没想和对方结成善缘。
夏季衣服穿得少,盛郁看着深藏不露,搬书的时候那肱二丶肱三头肌全显现出来了。实打实的书生面孔,金刚身材。
沈勘跟在盛郁後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方那一身肌肉,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悲观的问题,要是哪天他和盛郁打起来,还真不一定能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