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被他气到喘不上气,当然主要是饿的,再加上刚刚那些事情,她现在腿还在发抖。
气势上就比他矮了好大一截。
她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麽旺盛的经历,明明今天他和自己一样累了一整天,饭也没吃上两口,现在竟然还有力气把她抱起来,甚至说话都中气十足。
夏梨想说,既然这样,那干嘛还要和她结婚,话到喉头就被咽下去。
她不能这麽说,她和他结婚有目的,这样说万一真把他惹恼了要离婚,她的地说不定就没了。
夏梨忍气吞声,独自生闷气。
门开,裴澈拉着她往车上走,她不愿意,一只手扣着电梯门不放。
她的动作很危险,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裴澈看着她发白的指节,忽地松开她,在她因为惯性往後倒的一瞬间立刻俯身把她扛在肩上,大迈步走向已经打开的车门。
旁边只有他的助理和司机等在一边,之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老板状态不对劲,眼下这场景也猜出来他们是吵架了,都尽量别开眼不去看。
把夏梨扔到後座,裴澈关上门又立刻折返,留下一头雾水的夏梨。
他多和自己说一句话会死吗?又一声不吭走掉。
感到恼火,夏梨立即推开了车门。谁知刚刚分明没看见阿杨,这会儿他又似堵墙在门口守着。
阿杨小声道:“大小姐,马上要到起飞时间了。”
或许是碍于之前自己对夏梨的叛变,他说话的态度很软,没有说她不能下车,只侧面说飞机该起飞了。但这并不能否定他曾是个叛徒的事实。
这段时间都没看到阿杨,夏梨差点忘记他的存在。一见到他,火气又腾上来。
“让开,你这个大叛徒!”
阿杨没让开,反而将车门重新合上,堵在门边。而车门另一边则是周萧在守着,一人守一边,不让她有下车的可能。
夏梨降下车窗,冲阿杨道:“阿杨,你这个叛徒,守在这里干什麽,走开!”
阿杨岿然不动,不理会她的叫喊,低声说:“抱歉大小姐。”
夏梨直接打开车门,车门刚被打开一条毫米的缝隙就被阿杨的大手将车门重新合上,力气大到没吃饭的夏梨完全推不开。
转而到周萧这边。
她和周萧不熟,客气状态下没办法像对阿杨那样对待周萧。
但也没打算客气,将车门打开的一刹那,周萧也用力将车门合上,歉意表情透过暗色车窗,他双手合十,用口型对夏梨说道:“对不起太太。”
夏梨愕然,她是看周萧没有阿杨壮才过来的,谁知道他力气也这麽大。而且因为不熟,对方又是一副恳求的样子,夏梨决定放过这位已经忙碌了一天的脆弱打工人。
两头都讨不到好,夏梨双手环臂干脆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没一会儿又烦躁地睁开双眼。
又等了几分钟,她看到裴澈手拎着她之前收拾好的包和他自己的西装外套走过来了。一眼就看出他回去换了套衣服,黑色衬衣没打领带,领口敞着,看似随性,实则低气压已经将整个车库笼罩。
夏梨才不管他的低气压,不想见他,所以把头扭开。
他和阿杨简短地说了两句话,随後司机跑来为他打开车门。
车门打开,外面的声音涌进来,他和周萧又说了两句,最後周萧祝他新婚愉快,没听到裴澈的回答,紧接着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她的包和他的西装被放在座椅中间,司机上了驾驶位,很快发动引擎,车子驶出宅子後速度陡然提高,一路向机场奔驰。
夏梨还是看向窗外,不想理他,裴澈更是罕见地没有来讨好她。
两个人都沉默着,车上安静得不像话。
要不是司机知道两人是刚举行完婚礼的新婚夫妇,还以为他们现在是要赶着去找离婚律师。
穿过几个隧道时,夏梨在暗黑的车窗上看到隧道内细亮的灯条,灯条下就是裴澈的侧脸。
他依旧紧绷着下颌,能看到几个重叠的虚影,喉结利落滚动,手肘抵着车门,修长手指虚虚撑着下巴,有几根搭在唇上,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没看得清,车子已经驶出隧道。
饿过头肚子已经不饿了,但是困意却抵挡不住。
夏梨在车辆平缓的行驶中开始点起脑袋,每一次一两秒的惊醒都在提醒她还在和裴澈冷战。她挺起脊梁骨支撑自己,没多久又在无意识中埋下头。
她一直将头扭向车窗外,坚决不面向车内,如此别扭的姿势在这样极强的困意下都没能让她忘记吵架这件事。
于是脑袋在车窗上撞一下又撞一下,醒了坐正又撞上去。
裴澈实在看不过去,轻手轻脚坐过去一些,在她的脑袋马上就要再次撞上车窗前用大掌护住,慢慢拢住她往自己身上靠。
夏梨真的困极了,这样都没醒。好像终于找到个舒适的姿势,安心睡下。
走得急,裴澈注意到她洗了澡所以把他们的婚戒取了出来,刚刚不仅仅是为了回去换衣服拿她的包,更是为了回去拿她的戒指。
蜜月近半个月的时间,这麽长时间不戴婚戒像什麽样。
他从口袋摸出她的那枚,轻缓推到她的无名指根部,又像是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把头别向一边不再看她。
很快抵达机场,车子一停稳夏梨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