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
“…子…时…三…刻…”
“……自…上…而…下…”
“……破…”
慕容渊最后一段密码,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入萧镜璃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带着决绝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备好?子时三刻?自上而下?破?!
他是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他要从哪里破?破什么?!破开这囚笼吗?!自上而下…难道是从…
萧镜璃猛地抬头,骇然的目光射向头顶那低矮的、布满灰尘蛛网的屋顶椽木!一个疯狂得让她浑身冰凉的念头骤然炸开——慕容渊难道要从地下…破开她床榻下的地面,直接冲上来?!这怎么可能?!这动静足以惊动所有守卫!这是自寻死路!
不!不可能!他一定有别的计划!可是…“自上而下”…除了从她头顶,还能从哪里?!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让她浑身僵硬,无法思考。东宫危机!子时!时间迫在眉睫!而她却被困在这绝地,束手无策!
她死死攥住胸口,指甲掐入皮肉,强迫自己冷静。慕容渊让她“备好”!他一定有他的用意!她必须配合!必须相信他!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目光飞快地扫过冰冷的囚室。备好?备好什么?如何备好?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张简陋的木床。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开始奋力将木床向屋角拖动!床腿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吱嘎”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院外立刻传来侍卫警惕的呵斥:“什么声音?!里面在干什么?!”
萧镜璃的心脏猛地一缩,动作瞬间僵住!她强压下恐慌,急中生智,带着哭腔颤声喊道:“…床…床腿坏了…奴…奴想挪一下…免得塌了…”
外面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冰冷的警告:“安分点!不许再出声!”
萧镜璃死死捂住嘴,不敢再出任何声响,心脏狂跳。她放缓动作,极其缓慢而艰难地将木床挪到远离门口和窗口的、最阴暗的屋角。然后,她将那张单薄的桌子也推过去,挡在床前,尽可能制造出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她已浑身冷汗淋漓,虚脱般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慕容渊,交给那渺茫的、疯狂的计划!
时间在极致的恐惧和等待中缓慢爬行。窗外,巡夜守卫的脚步声和甲片碰撞声规律地响起又远去。子时渐近。
萧镜璃蜷缩在屋角的阴影里,紧紧抱住双膝,眼睛死死盯着床榻下方那片黑暗的地面,耳朵竖得极高,捕捉着任何一丝来自地底的异动。
然而,地底一片死寂。慕容渊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
就在她几乎要怀疑那最后的密码是否只是自己绝望中的幻觉时——
“铛——!”
远处皇城方向,遥遥传来了一声沉重而悠长的钟鸣!穿透寂静的夜空,清晰可闻!
子时正刻!
几乎就在钟声余音未落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得如同地牛翻身般的巨响,猛地从静思苑院墙之外、东南方向极近处炸开!地面随之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轰然倒塌!
“敌袭!!”
“走水了!西南角楼!!”
“警戒!保护王爷!”
院外瞬间炸开了锅!侍卫们惊惶的怒吼、杂乱的脚步声、兵刃出鞘的铿锵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喧哗哭喊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瞬间打破了夜的死寂!
西南角楼!火起了!调虎离山的序幕拉开了!
萧镜璃的心脏骤然缩紧!计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