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如常,二人皆感意外。
最终周氏按捺不住,上前虚情假意道:“哟,二郎媳妇,你今儿个受累了,我瞧着这操办得甚是不错,老夫人也是连连夸赞呢。”
周氏眉梢眼角带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一旁的赵氏亦附和道:“妹妹到底是侯府出来的姑娘,办事就是周全。”
柳垂容淡淡一笑,敷衍应了一声。
绿珠过来,悄悄告知酒已备齐,方才又去查看了储藏米酒的屋子,虽米酒亦被人为开启,但口感未受影响,想必开启时间不长,此刻饮用正宜。
寿宴开场,宾客纷纷入座。
周氏和赵氏的目光紧盯着下人端上来的酒坛,等着看柳垂容出丑。
然而,当她们见端上的酒坛黄封完好,并非在厨房后院所见之样。
周氏和赵氏气得咬牙切齿,却仍要强颜欢笑,随宾客一同夸赞柳垂容操办得好。
酒过三巡,正是看戏的佳时。
柳垂容还特地请来京中当下最火的戏班子海棠春,为老夫人唱了一出《麻姑献寿》,把老夫人哄得眉开眼笑。
一旁的刘老夫人亦是连连称赞,说老夫人得了一个好孙媳,还道自己生辰也要如此操办,届时要请老夫人一同热闹热闹。
夜幕降临,宾客散尽,赵氏牵着周氏往自家院子走去,全然不知自己的小把戏已被柳垂容识破。
晨曦透过窗棂,慵懒地洒入屋内,宛如一层薄纱轻覆。
柳垂容只觉周身酸痛,恰似被抽去了筋骨,昨日的疲惫如阴霾般萦绕,尚未消散。
她轻推屋门,院子里静谧无声,唯几只乌鸦于树梢聒噪啼鸣,声如泣诉。
往昔此时,丫鬟们应早已执帚清扫,今日却是人影皆无。绿珠端着盛有热水的铜盆款步而来。
柳垂容向她招手,本就一腔怒气的绿珠,见自家姑娘召唤,疾步上前。
“院中的丫鬟婆子呢?”柳垂容低声问询。
绿珠气鼓鼓地指向西边的偏院,回道:“今儿个我去唤她们起身,谁知那些个丫鬟婆子,竟言太累需歇息,还道她们皆是二房夫人送来帮忙的,算不得院子里的人。”
闻言,柳垂容心中了然,这周氏如此故意针对,自己断不可任其摆布。
“你去将白霜叫来,就说你身子不适,让她陪我一同去向老夫人请安,就言是我之意。”
绿珠应了声,匆匆去了西厢房的院子。刚推开门,便听闻白霜怨声载道:“不是让你今儿跟夫人说了,我们今日要休憩,昨个老夫人生辰宴可把我们累坏了。”
白霜心中暗想,既有二房夫人撑腰,料这新夫人也不能拿自己怎样。虽满心不愿,却也无奈起身穿衣。
柳垂容静立屋外,不发一言。
许是柳垂容的目光过于灼人,白霜猛地抬头望向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