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递给我水的人,是我继母安排的。”
“下药的是她,把我骗到天字号包间的也是她。”
“事后三天,她就离开北城,拿着封口费去了南方。”
“每个月的汇款,就是继母给她的辛苦费。”
她说得很平静,像在陈述别人的事。
可顾砚深看得出来,她攥着报告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出刺耳的摩擦声。
“把那个姓周的,还有她那个侄女,全都抓回来!”
“我倒要看看,她有几个胆子,敢算计到我顾砚深头上!”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
林晚意的声音不大,却让顾砚深的脚步顿住了。
她从床上下来,赤脚走到他面前。
“你这样去,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她现在只是怀疑我在调查,还没有确凿证据。”
“你一旦动手,她就知道我们已经查到张婷婷了。”
“到那时,她会立刻销毁所有证据,我们什么都抓不到。”
顾砚深的胸膛剧烈起伏。
“那你要我怎么办?”
“看着她逍遥法外?”
林晚意摇摇头。
她走到桌边,拉开抽屉,拿出纸笔。
“不是让她逍遥法外。”
“是要她自己跳进陷阱里。”
她铺开信纸,提笔开始写。
顾砚深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笔下流畅的字迹。
“周姨:
收到您的来信,晚意惶恐不已。
您说得对,我确实身子骨弱,如今怀着双胎,每日都担惊受怕。
前些日子在军区出了些事,被人污蔑推人,幸好砚深及时赶到,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您在信中的叮嘱,我都记下了。
我会安分守己,绝不给砚深添麻烦。
只是有一件事,我心里不安,想请教您。
砚深这些天一直在查一个叫王强的人,说是旧事,我劝他不要再查了,可他不听。
我怕他查出什么,会对他的前途不利。
您见多识广,能否帮我劝劝他?
晚意叩。”
写完,林晚意放下笔。
她拿起信纸,对着光看了看,确认没有任何破绽,才折好装进信封。
顾砚深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喉结滚动。
“你这是……以退为进?”
林晚意封好信封,抬头看他。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你查到王强。”
“因为王强是她安排的眼线,知道当晚所有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