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布置简洁清冷,许知夏并没有在看书。只是安静地坐在床沿,目光落在对面那面白色的墙壁上。
房子的隔音确实算不上顶级。或者说,是某人的动静实在有点大。
刚才隔壁传来的、隐约但持续的捶打声、低低的咒骂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股愤懑的情绪几乎要透墙而来),以及最后那句清晰了不少的、带着嫌弃的“丑死了!一点儿都不好看!”,他都清晰地捕捉到了。
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丑死了”的对象指的是谁——毕竟,那只蓝色鲨鱼是他亲手抓上来,又亲手塞过去的。
许知夏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若是细看,会现他唇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浅,转瞬即逝。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隔壁那人此刻的样子:一定是气得脸颊微红,眼睛瞪得圆圆的,对着那只无辜的玩偶张牙舞爪,被惹急了却又没什么实际杀伤力。
听着那边似乎终于消停了,许知夏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并没有去打扰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耐心等待一场风暴的彻底平息。
墙这边,谢怀蝶对着手里皱巴巴的鲨鱼,又看了看那面安静的墙,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奇异地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做了坏事可能被当场抓包的心虚和别扭。
他悻悻地把鲨鱼扔回床上,甚至还下意识地伸手把它被揉乱的绒毛捋顺了些。
“丑东西。”他又低声嘟囔了一句,这次的声音却小了很多,没什么底气。
时间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滑到了晚上。
餐厅里灯火通明,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两大盘红彤彤的螃蟹和小龙虾,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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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蝶父母坐在主位,谢怀蝶和许知夏则被迫挨着坐在一边。
这顿饭对谢怀蝶而言,吃得如坐针毡。
母亲显然把许知夏当成了需要重点关怀的对象,筷子就没停过,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嘴里还不停念叨:“小夏,多吃点,你看你瘦的!正在长身体呢,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谢怀蝶低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闻言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许知夏。
这人校服外套脱了只穿着里面的短袖手臂线条流畅紧实,隔着布料都能隐约感觉到蕴含的力量。瘦?他简直想冷笑,这哥们儿比自己壮了不止一圈好吗?到底谁需要补啊?!
谢怀蝶说完又扒拉两口饭。旁边人的存在感让他感觉这顿饭吃的很不舒服。所以他想走。
谢怀蝶打定主意,就想借口饱了溜回房间。
然而,就在他扒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一只脚已经悄悄挪开准备起身的瞬间——
旁边一直安静吃饭、对阿姨夹来的菜照单全收的许知夏,忽然有了动作。
他将那一小碟堆满了蟹肉蟹黄和几只完整虾肉的碟子,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推到谢怀蝶手边。
谢怀蝶准备起身的动作瞬间僵住,那只悬空的脚忘了落下。他低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手边那碟剥得干干净净、诱人无比的海鲜,脑子有点懵。
餐厅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之后是谢怀蝶猛地回过神,一股热气从脖颈直冲头顶,是窘迫,是尴尬,还有一丝被当众“特殊对待”的无所适从。
“谁、谁要你剥了!”谢怀蝶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想把那碟子推回去。
许知夏这时才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语气淡淡地,又搬出了那个万能理由:“剥多了。”
谢怀蝶:“…………”
他看着许知夏那副“你爱要不要”的坦然样子,又看了看碟子里那勾人食欲的蟹肉虾肉,终是抵不住美味的诱惑。
母亲还在旁边也笑着劝:“行了小蝶,人家小夏好心给你剥的,快吃吧,凉了就腥了。”
在母亲的目光和美食的双重“胁迫”下,谢怀蝶挣扎了两秒,最终还是极其别扭地、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谢谢”,然后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蟹肉,塞进了嘴里。
鲜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他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吃着那碟“剥多了”的海鲜,感觉脸颊的温度久久降不下去。
许知夏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和埋头苦吃的样子,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自己碗里的饭菜,仿佛刚才那个小小的插曲只是晚餐中最寻常不过的一部分。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无人看见的桌面下,他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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