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林深叶密。
韦多宝的身影在林间穿行,如此行进了两日,除了几只受惊的野兔,并未遇到任何危险。
正当他准备继续赶路时,前方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树枝折断声。
韦多宝的身形瞬间伏低,贴在一块生满青苔的巨石之后,将气息收敛到极致。他从袖中摸出一张火球符,扣在指尖,目光透过石缝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身着灰布短褂的精瘦汉子从林中走出,他约莫三十许,背着一个半满的药篓,手里提着一柄开山刃,刃口上还沾着些许新鲜的泥土。他走得同样小心,每一步都落在实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那汉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一顿,目光朝着韦多宝藏身的方向望来。
“哪位道友在此?在下陈祥,一介散修,只是路过采些草药。”汉子开口,将开山刃横在身前。
巨石后并无回应。
陈祥眉头微皱,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道友若无恶意,何不现身一见?这青莽山中妖兽不少,多一个人,也多一分照应。”
片刻后,韦多宝从巨石后走了出来,他手中扣着符箓,与那名叫陈祥的汉子保持着十丈的距离。
陈祥看到韦多宝一身粗布衣衫,年纪尚轻,修为也只是练气一层的模样,脸上的戒备之色稍减。“原来是位小道友,失敬了。”
“前辈。”韦多宝只是吐出两个字。
“小道友也是要去黑石坊市?”陈祥试探着问。
韦多宝点了点头。
“那正好,你我二人同行如何?路上也好有个伴。”陈祥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不瞒道友,我这练气三层的修为,单独走这山路,心里也有些毛。”
韦多宝看着他,没有立刻答应。
“道友不必多虑,我不过是靠采些凝血草、清风藤之类的寻常药材,去坊市换几块灵石糊口罢了。”陈祥将药篓略微侧了侧,让他能看到里面的草药,“这路还有两天脚程,结伴而行,总比一人独行要稳妥些。”
“好。”韦多宝应下。
两人便一前一后,隔着七八丈的距离,继续朝前行去。
路上,陈祥的话多了起来。
“看小道友面生得很,是第一次去黑石坊市吧?”
“嗯。”
“那坊市的规矩你可知晓?进门可是要缴一块下品灵石的,算是入场费。”陈祥回头看了他一眼,“这灵石可不能省,坊市内禁止私斗,有几位筑基期的前辈坐镇,安全得很。在坊市外,那可就不好说了。”
韦多宝脚步不停,将此事记在心里。
日头西斜,两人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歇脚。陈祥从药篓旁解下一个布袋,摸出两枚灰扑扑的丹丸,递给韦多宝一枚。“辟谷丹,一块灵石能换十枚,一枚能顶三日,省事。”
韦多宝没有接,而是从自己随身的布包里取出剩下的半块肉干。“我还有食物。”
陈祥看了看那干硬的肉干,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丹丸,笑了笑,将丹药收了回去。“凡俗之物,偶尔尝尝味道还行,吃多了腹中会积存浊气,不利于灵力运转。小道友日后还是备些丹药为好。”
韦多宝将肉干撕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对了,小道友,我看你方才一直扣着符箓,莫非是位符师?”陈祥看似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