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诚在客厅地毯上跪了不知多久,直到双腿麻木失去知觉。
叶鸾祎那句“好好想想我的话”如同魔咒,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她知道了多少?是怀疑,还是已经掌握了证据?
每一种可能性,都让他不寒而栗。
他最终是扶着沙才勉强站起身,踉跄地回到佣人房。
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
那部旧手机被他藏在枕头底下,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炭,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不敢去看,生怕看到苏婉晴的回复。
或者更糟,没有任何回复。
这一夜,他几乎睁眼到天亮。
任何细微的声响,比如窗外风吹过树叶。
或是别墅老旧木材自然的收缩声,都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项圈的存在感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皮革边缘似乎比以前更粗糙。
金属扣也更冰凉,紧紧箍着他的喉咙。
时刻提醒着他已经踏出的那一步,以及可能面临的万劫不复。
清晨,他照例起床准备早餐,但动作迟缓,眼神涣散。
镜子里的自己,眼下的乌青浓重,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白。
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试图振作,但收效甚微。
叶鸾祎下楼时,古诚正将煎蛋摆盘,手微微抖。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装套裙,衬得脸色更加冷白。
她扫了一眼餐桌,目光在古诚略显慌乱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沉默地坐下。
用餐时,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叶鸾祎吃得很少,只是机械地喝了几口咖啡。
她偶尔会抬起眼,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古诚。
那目光不再像昨天那样,带着审视的锐利。
反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某种衡量和距离感的平静。
这种平静,比直接的怒火更让古诚感到害怕。
“今天不用跟我去律所了!”她放下咖啡杯,忽然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尤其是储物间和地下室,有些角落都积灰了。”
古诚心里咯噔一下。
储物间和地下室?那里存放着一些不常用的杂物,甚至包括一些叶鸾祎不太在意的旧文件箱。
她为什么突然要求彻底清理那里?
是随口吩咐,还是……另有用意?
是想支开他,还是想试探他是否会趁机动什么东西?
“是,小姐!”他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惊疑。
叶鸾祎没再说什么,拿起公文包径直离开。
听到汽车引擎声远去,古诚才缓缓直起身。
他没有立刻去拿清洁工具,而是先回到了佣人房,再次确认那部旧手机依旧安静地躺在枕头下,没有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