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叶鸾祎就醒了,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昨夜古诚晕倒在地、脸色青白的骇人模样,以及自己那片刻的惊慌失措。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极其恼火,仿佛自己的权威被无形中削弱了。
她需要重新确认掌控权,需要用更强势的姿态,将昨夜那个软弱的自己覆盖掉。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继续对那个罪魁祸施压。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按铃召唤,而是自己起身。
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径直走向一楼的客房。
她的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刻意的、压迫性的节奏。
客房的门没有锁。
她轻轻推开,室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
古诚依旧躺在昨晚她安置的位置,似乎没有移动过。
他侧躺着,面向门口的方向,被子盖到下巴,只露出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眼。
他的呼吸比昨夜平稳了些,但依旧微弱。
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微微蹙着,仿佛承受着无形的痛苦。
叶鸾祎站在门口,冷眼打量着他。
看着他这副脆弱不堪的样子,昨夜那点残存的、不该有的心软瞬间被压了下去。
就是他,让她如此失态,如此纠结。
她没有出声,而是慢慢地走了过去,停在床边。
她的目光落在他露在被子外面、放在身侧的手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此刻却无力地虚握着。
叶鸾祎缓缓抬起自己赤裸的、保养得宜的脚。
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和践踏的意味,将脚底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足底传来他手背骨骼的硬感,和皮肤的微凉。
古诚在睡梦中猛地一颤,像是被冰冷的毒蛇咬了一口,猛然惊醒。
他睁开眼,视线模糊地对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叶鸾祎。
她的眼神里没有关切,只有熟悉的冰冷和一丝…厌弃。
“小姐…!”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她脚底微微加重的力道制止了。
那只赤足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压得他手骨生疼,也压碎了他刚刚醒来时片刻的迷茫。
“还不错,看来是死不了了!”叶鸾祎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淬着冰碴,“哼!还能感觉到疼?”
古诚抿紧苍白的嘴唇,不敢挣扎,只能忍受着手背上那带着侮辱性的压力和细微的疼痛。
他垂下眼帘,避开她锐利的目光,低声道:“是…奴婢该死…让小姐…费心了!”
“费心?”叶鸾祎嗤笑一声,脚趾恶意地在他手背上碾了碾。
“你也配让我费心?不过是养的一条不中用的狗,差点自己断了气,脏了我的地方。”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古诚本就破碎的心。
他身体微微抖,不是因为手上的疼痛,而是因为心口的窒息感。
叶鸾祎看着他这副逆来顺受、连痛苦都默默承受的样子,心中的邪火更盛。
她猛地收回脚,仿佛嫌弃般在地毯上蹭了蹭并不存在的灰尘。
“既然没死,就别躺在这里装死。!”
她语气冰冷地命令,“滚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
别墅的清洁,角角落落,今天之内,全部做完!
做不完,不准吃饭,不准休息!”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尤其对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
这分明是变本加厉的惩罚。
古诚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没有质疑,也没有求饶。
只是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床上爬起来。
他的动作迟缓而艰难,每一次移动似乎都牵扯着不知名的伤痛。
额头上迅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叶鸾祎就那样冷眼看着,看着他狼狈地、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
看着他双腿软几乎站不稳,扶着床头柜才能勉强立住。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快意,一种掌控他生死、掌控他痛苦的扭曲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