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南家主楼的灯火亮着。
莫冷凝和南梦从慈善晚宴回来,佣人早已备好了温热的醒酒茶。
莫冷凝揉着胀的太阳穴,端起精致的瓷碗,小口啜饮着微苦的茶汤。
目光却一直落在坐在对面沙上南梦的身上。
她放下茶碗,语气急切:“梦儿,今晚和赵公子聊得怎么样?有没有多聊几句?探出他有什么喜好吗?态度如何?”
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投其所好,拉近关系。
南梦抬起眼,那双曾经妩媚风情的眼眸此刻如同一潭死水,她看着自己妆容精致、眼中只有算计的母亲。
平静又讽刺的说:“没有。勾引自己弟弟的同学?妈,我做不到。”
“什么?!”莫冷凝坐直身体,失望的教训。
“南梦!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拿到那张请柬吗?!你知道今晚的机会有多珍贵吗?!
赵家!那是赵家!只要我们搭上这条线,南家就能拔地而起。”
看着南梦那副油盐不进、无所谓的样子,想起她经历的巨大创伤。
心头火起的同时,又强行压下了几分。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些:“梦儿,”
伸手,想要去拉南梦的手,南梦却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莫冷凝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继续用那种“掏心掏肺”的语气说道。
“你知不知道,南氏集团现在靠着我一个人勉力维持,有多艰难?现在的商场,靠的就是人脉和手段!
我们孤儿寡母的,在南城本来就不是顶级的豪门,如今更是举步维艰!
你,安霖,还有安辰,你们三个……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妈妈的难处呢?”
她说着,甚至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试图唤起南梦的同情心。
南梦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动容。
直到莫冷凝说完,她才缓缓抬起头。
目光直直地看向莫冷凝那双掩不住贪婪的眼睛,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莫冷凝的心上:
“妈。”
“你,还记得爸爸吗?”
莫冷凝浑身一僵,脸上的悲情凝固。
南梦继续说着:“你说……爸爸如果在天有灵,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恨死了你?”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个记忆中温柔儒雅却早逝的父亲。
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绝望:
“他如果知道…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变成了现在这副浪荡,下贱,彻底成了妓的样子,他会不会…后悔当年娶了你?”
“啪!”莫冷凝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碗嗡嗡作响。
脸色变得铁青,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刚才那点伪装的柔和荡然无存。
她最忌讳别人提起那个死去的男人,尤其是以这种指责的语气!
“南梦!”她厉声喝道,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