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跟助理交代了一声,起身走向那个少有人使用的安全通道口。推开厚重的防火门,清晨微凉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城市苏醒的喧嚣。
沈砚舟的车就安静地停在路边。他降下车窗,递出一个纸袋,里面是热腾腾的三明治和一杯她常喝的那家咖啡店的拿铁。
“趁热吃。”他看着她,目光在她明显缺乏睡眠的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谢谢。”林溪接过纸袋,食物的温热透过纸袋传到冰凉的手指上,很舒服。
“情况很糟?”他问,声音压得有些低。
林溪靠在车门边,咬了一口三明治,组织了一下语言,简略地将“流沙”代码的恶毒之处和追踪的困难告诉了他。这一次,她没有太多隐瞒。
沈砚舟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等她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内部人的可能性,很大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林溪一直试图维持的平静。她沉默着,点了点头,胃口忽然变得有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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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沈砚舟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通过一些别的途径,帮你留意一下近期某些异常的资金流动,或者……境外某些机构的异常动向吗?”他指的是他家族和一些不便明言的人脉关系。
林溪立刻摇头:“暂时不要。对方非常谨慎,打草惊蛇反而会让我们失去唯一的线索。我先从内部排查。”
她必须亲自找出那个隐藏在身边的“幽灵”。
“好。”沈砚舟尊重她的决定,“但有任何需要,立刻告诉我。”他伸手,替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别到耳后,指尖温暖,“别一个人硬扛,林溪。”
他的动作自然亲昵,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林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酸涩而温暖。她看着他,清晨的阳光落在他深邃的眼里,映出自己疲惫却坚定的倒影。
“我知道。”她轻声说,声音有些哑,“你快去公司吧,我吃完就回去。”
沈砚舟没有多停留,点了点头,升上车窗,车子平稳地驶离。
林溪站在路边,很快吃完了简单的早餐,咖啡的暖意和食物的能量让她感觉好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将纸袋扔进垃圾桶,转身重新推开那扇厚重的防火门。
门内,是冰冷的技术挑战和信任的危机;门外,是短暂却真实的温暖和支持。
她回到主控室,脸上的疲惫依旧,眼神却重新变得锐利而清明。
团队的技术骨干陈炜正好走过来,脸上带着关切和焦虑:“林博士,你还好吗?情况我听说了,太令人震惊了!怎么会生这种事?”
陈炜是项目组的元老,性格耿直,技术过硬,一直是林溪非常信赖的左膀右臂。
林溪看着他焦急而真诚的脸,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天前的时间点,以及周工提到的那些需要极高技术水准才能使用的工具……
她压下心底骤然升起的一丝寒意,面色如常地点点头:“我没事。代码分析有什么新进展吗?”
信任一旦出现裂痕,看谁都仿佛带上了迷雾。
她必须比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幽灵”,更加冷静,更加耐心。
调查,进入了更深的层面,也步入了更危险的雷区。而她,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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