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珍珠海回来后,两人在酒店餐厅简单用了晚餐。气氛依旧有些微妙的凝滞,俞浡埋头吃饭,不太敢看宋鹤眠,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湖边那未竟的靠景,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宋鹤眠却显得平静许多,偶尔给他夹菜,语气如常地聊着明天的行程安排,仿佛下午那个差点吻了他的人不是自己。
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让俞浡更加气闷,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晚饭后,宋鹤眠提议:“酒店后面有片观景台,视野很好,去看星星?”
俞浡心里还别扭着,想拒绝,但“看星星”三个字又带着难以抗拒的浪漫诱惑。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十月的稻城,夜晚气温已经很低。俞浡裹紧了羽绒服,跟着宋鹤眠走上观景台。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刻,所有的小情绪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浩瀚无垠的璀璨星河。
没有城市光污染的干扰,银河像一条波光粼粼的巨带横贯天际,无数星辰密密麻麻地镶嵌在墨蓝色的天鹅绒幕布上,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远处雪山的轮廓在星辉下显得更加神秘圣洁。
“好……好美……”俞浡仰着头,张大了嘴巴,震撼得几乎失语。寒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清冽的草木香,却让他感觉浑身血液都在热。
宋鹤眠站在他身侧,没有看星空,而是侧头看着俞浡。星光落在他年轻的脸上,照亮了他写满惊叹的明亮眼眸,那里面倒映着整条银河,熠熠生辉。
“嗯,很美。”宋鹤眠低声应和,目光依旧焦着在俞浡脸上。
俞浡感受到他的视线,心跳又开始失控。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星河收回,转向宋鹤眠,撞进那双比星空更深邃的眼眸里。
观景台上没有别人,只有呼啸而过的山风,和头顶这片沉默而壮丽的宇宙。
“学长,”俞浡鼓起勇气,声音在寂静和寒冷中显得有些颤,“下午在珍珠海边……你……”
他问不出口。问你为什么靠近?问你为什么停下?
宋鹤眠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高大的身影在星光照耀下,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和……吸引力。
“我怎么了?”他低声问,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却更加撩人。
俞浡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被星光勾勒出的完美唇形,下午那种即将被吻的悸动感再次席卷而来。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手指在羽绒服口袋里蜷缩。
“你……你是不是……”他想问“你是不是想亲我”,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细微的嘟囔,连自己都听不清。
宋鹤眠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脸颊绯红(也许是冻的,也许是羞的)的模样,眼底最后一丝克制终于土崩瓦解。他伸出手,不是像下午那样停在半空,而是直接捧住了俞浡冰凉的脸颊。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与俞浡冻得凉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那温度烫得俞浡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宋鹤眠牢牢固定住。
“俞浡,”宋鹤眠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欲望和认真,“看着我。”
俞浡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里面翻滚着的情绪,比星河更汹涌,几乎要将他吞噬。
“我下午是想吻你。”宋鹤眠直接承认了,语气斩钉截铁,“现在,也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俞浡微张的、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唇瓣。
“唔……!”
一个真正的、带着不容拒绝力道的吻,终于落了下来。
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蜻蜓点水或未尽的试探,这个吻充满了积压已久的渴望与霸道。起初是带着试探的温柔厮磨,随即,在俞浡生涩的、几乎算得上是默认的回应后,瞬间变得深入而炽热。
宋鹤眠的舌头技巧性地撬开他的牙关,带着青稞酒残余的辛辣和他本身清冽的气息,长驱直入,纠缠吮吸。这是一个成年男性充满占有欲和情欲的吻,带着要将对方拆吃入腹般的强势。
俞浡的大脑彻底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激烈到近乎凶猛的吻剥夺。他被动地承受着,感受着唇舌间滚烫的纠缠,感受着宋鹤眠捧着他脸颊的手指微微用力,感受着对方身上那股强大的、令他腿软的气息将自己完全笼罩。
缺氧的感觉袭来,比高原反应更甚。他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宋鹤眠腰侧的衣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