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踮起脚尖,温软的红唇几乎贴上他滚烫的耳廓,用气音低语,那温热的气息和直白的话语像是最锋利的匕,精准地剖开他最后的伪装:
“你现在对我……”
她吐出的字眼清晰而残忍:
“还有掌控欲,不是吗?”
陆行俞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冻结。
浅灰色的眼眸中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狼狈。
掌控欲?
他怎么可能没有。
他恨不得将她锁在身边,让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让她的笑容只为他绽放,让她只呼唤他的名字。
这种深入骨髓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几乎是他面对她时的本能。
乔眠看着他眼中那瞬间碎裂的冷静和无法掩饰的惊愕,知道自己又一次精准地戳中了他的要害。
她满意地松开捧着他脸颊的手,向后退开一步,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那礼貌而疏离的距离。
她理了理自己并不凌乱的酒红色上衣领口,姿态恢复了那种野性难驯的从容。
她眼神冰冷如霜,像在布置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等姐夫什么时候,连这点掌控欲,都能为我克制住……”
“再来找我谈奖励吧。”
陆行俞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这简直比让他放弃陆氏集团还要困难。
乔眠看着他这副备受打击、却又死死压抑着不甘的模样,红唇边那抹狡黠的弧度加深。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指尖轻轻点着下巴,那双氤氲着野性与媚态的狐狸眼在灯光下闪烁着算计的冷光。
“对了,姐夫,今晚沈家老爷子的寿宴,你应该收到请柬了吧?”
陆行俞猛地回过神,强迫自己从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情绪中抽离。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嗯。”
她脸颊上那淡淡的雀斑在此时显得格外俏皮,也格外危险。
“想办法,让那位刚刚住进池野地盘的小白花……知道这件事。”
陆行俞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瞬间明白了乔眠的意图。
让卢遥佩知道沈家寿宴,知道池野会出席,以那个女人的野心和刚刚在池野面前塑造的“不图回报”的单纯形象,她一定会想办法抓住这个机会,出现在池野身边,进一步拉近关系。
而乔眠……
陆行俞抬眸,看向眼前这个美得极具攻击性、眼神却冷静得可怕的女人。
她是想借卢遥佩的手,来敲打池野,或者干脆将计就计,彻底引爆某些矛盾。
“你确定?”
陆行俞微微挑眉,浅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
“引狼入室,可不是明智之举。”
乔眠的话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嘲讽。
“狼?就凭她?”
她微微前倾,靠近陆行俞,温热的呼吸带着清甜的玫瑰香气,拂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她用气音低语,眼神锐利如刀。
“你觉得……一只精心伪装、试图博取同情的小白兔,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她知道了,自然会想办法把握住这个‘偶遇’恩人的机会。”
乔眠语气笃定,带着一种将所有人视为棋子的冷漠。
“而我们,只需要……看好戏就行了。”
陆行俞看着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恶趣味,和她眼底那抹冰冷彻骨的掌控力,心底那股阴暗的期待与痴迷再次汹涌而起。
他喜欢她这副模样。
聪明,狡黠,狠辣,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像一朵盛开在悬崖峭壁的、带着剧毒的黑色曼陀罗,美丽,危险,让人明知靠近会万劫不复,却依旧无法抗拒地想要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