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猛地转身,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狠狠钉在身后那个依旧在低声啜泣、瑟瑟抖的卢遥佩身上。
“你,现在,立刻,给爷滚回去。”
池野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和厌烦。
卢遥佩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浑身一僵,哭声戛然而止,连抽泣都忘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还想再说些什么挽回一下:
“池、池爷……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只是想谢谢您,我没想惹那位小姐生气,我……”
“闭嘴!”
池野厉声打断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
“别再让爷说第二遍。滚!”
他周身散出的那股混合着血腥煞气的压迫感,让卢遥佩瞬间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只能低下头,像一只被吓破胆的兔子,在周围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下,狼狈不堪地、一步一踉跄地朝着宴会厅门口跑去。
处理完这个“麻烦”,池野立刻拿出手机,手指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微微颤抖,他快拨通了乔眠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池野以为她不会接,耐心即将耗尽时,终于被接通了。
“喂?”乔眠娇软慵懒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似乎在一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但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刚才对峙过的情绪。
这该死的平静更是火上浇油。
“乔眠!你在哪儿?!”
池野几乎是低吼出声,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未散的怒意和害怕失去的恐慌。
“站在原地别动!爷现在就过去找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乔眠一声极轻的、带着嘲弄的嗤笑。
“找我?池爷不用陪着您那位……楚楚可怜的救命恩人了?”
“爷跟她屁关系都没有!”
池野暴躁地低咒,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这只小狐狸一点点磨尽。
“你明明知道!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什么?”
乔眠的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无辜的疑惑。
“我只知道池爷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冲我大吼大叫,现在还命令我站在原地等你?”
她轻轻“呵”了一声,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冰冷又刺耳。
“池野。”
她叫了他的全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你是不是忘了……”
她微微停顿,仿佛在给他思考的时间,然后才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吐出最残忍的话语:
“你现在,还没资格对我号施令。”
说完,不等池野有任何反应,听筒里便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忙音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池野的耳膜上。
他难以置信地听着电话里的断线声,乔眠最后那句冰冷又疏离的话还在他脑海里回荡——
“你现在,还没资格对我号施令。”
没资格?
这三个字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池野那颗从未对任何人低过头的心脏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滔天的怒火。
他池野,纵横地下世界多年,双手沾满血腥,从来只有他命令别人,何曾被人如此轻视,如此拒绝过?!
周围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纷纷退避,不敢靠近这头明显处于暴怒边缘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