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冷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展,甚至比他期待的还要精彩。
他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压下心底那股复杂的情绪。
有对乔眠手段的欣赏,有对池野处境的一丝微妙的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深深吸引的、近乎痴迷的悸动。
他看着那只小狐狸,游刃有余地周旋于猛兽之间,说着最冰冷的话语,布下最精巧的陷阱。
她明明知道卢遥佩的出现有他的手笔,却顺势而为,将计就计,不仅狠狠敲打了池野,还反过来利用这件事,进一步巩固了她对池野的掌控。
这种智慧,这种狠辣,这种将所有人都视为棋子的冷漠……
陆行俞缓缓放下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杯壁。
他浅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浓稠的、势在必得的暗光。
他知道,自己想要得到她,前路注定遍布荆棘。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无法放手。
站在他身侧的乔清初,此刻心情却复杂得多。
她看着乔眠仅仅用几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池野那样桀骜不驯的男人方寸大乱,暴怒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乔眠即使穿着如此暴露的衣裙,也能在人群中吸引所有目光,那种由内而外散的、混合着清冷与媚态的独特魅力,让她嫉妒得心脏都扭曲了。
凭什么?
凭什么乔眠就能被那么多优秀的男人捧在手心,而她,即使站在陆行俞身边,也只能得到他冰冷的侧影和刻意的疏离?
她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头,想要靠近陆行俞一些,试图在外人面前营造出几分亲密的感觉。
然而,她脚步刚动,陆行俞便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向旁边挪开了半步,再次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目光依旧停留在乔眠离开的方向,浅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乔清初看不懂的、浓稠的暗流。
那是一种混合着欣赏、算计,以及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
乔清初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浸入了冰水里。
她死死攥紧了手中的晚宴包,指甲几乎要嵌进皮革里。屈辱和嫉恨如同毒藤,疯狂地缠绕着她的心脏。
陆行俞带她来,根本不是为了她。
她只是一个道具,一个用来维持表面婚约、或许……还是用来讨好乔眠的工具。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无比的难堪和愤怒。
就在这时,陆行俞缓缓收回了目光,转向她。
当他浅灰色的眼眸落在乔清初脸上时,里面所有的情绪都已收敛殆尽,只剩下惯有的、冰封般的平静和疏离。
“我去跟齐老打个招呼。”他开口,声音冷冽,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通知她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完,他甚至没有等乔清初回应,便径直转身,朝着不远处另一位老者走去,挺拔冷峻的背影没有丝毫留恋。
乔清初独自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若有似无投来的、带着同情或看戏意味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她看着陆行俞从容周旋于人群中的身影,又想起刚才乔眠被池野紧张追逐的画面,一股巨大的落差感和不甘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让陆行俞看到她,必须……把属于她的东西抢回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乔眠所在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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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台上的夜风带着微凉,吹散了方才与池野对峙的些许燥意。
乔眠将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晶莹的液体沾染在她饱满的蜜桃色唇瓣上,更添几分诱人光泽。
她随手将空杯放在一旁,出清脆的声响。
“走吧。”她侧过头,对程念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