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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爆元丹现杀招骤起（第3页）

“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从赵峥体内爆出来！

他膨胀虬结的赤红身躯，如同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猛地向内塌陷！随即，无数道刺目的血光从他体表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龟裂的皮肤中疯狂迸射而出！仿佛体内有无数个血色的太阳在同时爆炸！

“啊……嗬嗬……”

赵峥连惨叫都不出了，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漏气般的、绝望的嗬嗬声。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跪倒在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失去了所有光泽和血色，变得灰败、干瘪、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肌肉如同烈日暴晒下的泥塑，迅萎缩、塌陷！

更恐怖的是，那些从他七窍中喷涌而出的粘稠黑血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多，如同黑色的油污，迅将他整个人包裹！黑血所过之处，他的血肉如同被投入了强酸之中，出更加剧烈、更加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迅消融、碳化！

仅仅两个呼吸！

擂台上那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赵峥，彻底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一具蜷缩的、焦黑干瘪的人形轮廓。皮肤紧紧包裹着嶙峋的骨骼，像一截被雷火劈过的枯木。空洞的眼窝和张开的口腔里，残留着凝固的黑色污迹，散着令人作呕的焦臭与浓烈到化不开的怨毒死气。

一具枯骨。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如同无形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整个演武场。

数千道目光死死钉在三号擂台上，凝固在那具蜷缩的焦黑枯骨，和枯骨前方那个兀自挺立的身影上。

阳光依旧毒辣，空气依旧灼热，人山人海的演武场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声音和生气。风停了，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只有远处树梢上，几只不知死活的夏蝉还在出单调刺耳的鸣叫，这声音此刻听来，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观礼台上，几位须皆白的长老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倒出刺耳的刮擦声也无人理会。他们脸上的震惊、骇然、难以置信如同凝固的面具。那位最先认出爆元丹的白长老，嘴唇哆嗦着，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擂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台下的人群，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前排的弟子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赵峥那焦黑枯骨空洞眼窝里残留的绝望，闻到风中飘来的那股混合着焦臭与血腥的诡异气味。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胃里翻江倒海。有人脸色煞白，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更多的人，是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电光火石间生的恐怖逆转。

擂台上，林衍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如同风中残烛。眉心那道被噬魂针擦出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依旧汩汩涌出，染红了他半边脸颊和脖颈，顺着下颌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暗红。左眼被鲜血糊住，视野一片模糊粘稠的猩红。

七窍流血带来的剧痛和眩晕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强行运转《小周天星衍诀》带来的灵魂撕裂感更是如同千万根钢针在脑中搅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仿佛随时会倒下。

但他终究没有倒下。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

动作带着一种沉重的滞涩感，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抗议。

他没有去擦拭那糊住左眼的粘稠血液，也没有去处理眉心那狰狞的伤口。他只是用那只染血的手掌，异常冷静地抹过自己的脸颊。

黏腻、温热、带着浓重铁锈味的鲜血被手掌粗暴地揩去，在脸上留下几道凌乱、粗犷的血痕，如同某种原始的图腾。这粗暴的动作，反而让那张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年轻脸庞，透出一种浴血而生的、近乎凶悍的坚韧。

额角被擦破的皮肤暴露出来，细小的伤口渗着血珠。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只未被鲜血糊住的右眼，透过额前被血汗黏成一缕缕的黑，如同冰封的寒潭，锐利、冰冷、燃烧着无声的火焰，穿透了擂台上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烟尘，穿透了台下死寂的人群，精准地钉在了擂台下方，某个不起眼的阴影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人。

周厉。

这位外门执事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掌控一切的漠然与残忍，彻底僵死、碎裂。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扭曲的、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怒！他负在身后的双手，此刻正死死地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捏得白，微微颤抖。那双阴鸷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林衍的身影，以及林衍脸上那抹去的血污和冰冷刺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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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洞穿一切阴谋的冰冷，一种刻骨铭心的警告，一种无声的宣战！

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匕，狠狠刺入周厉的眼底！

林衍站在三号擂台的中央，脚下是干涸的血迹与力量冲击留下的龟裂痕迹。赵峥那具蜷缩焦黑的枯骨，像一截被遗忘的朽木，静卧在不远处，散着无声的怨毒与死亡气息。

演武场上数千道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他身上。震惊、恐惧、疑惑、探究……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笼罩其中。观礼台上，长老们惊疑不定的低语汇成一片压抑的嗡嗡声。

眉心伤口依旧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楚，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七窍流血带来的眩晕。强行催动《小周天星衍诀》残篇的后遗症如同跗骨之蛆，灵魂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与撕裂感，远比肉身的创伤更令人难以忍受。

然而，林衍只是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带着血腥味的灼热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丝刺痛，却也让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眩晕稍稍退去。他强迫自己挺直了那因剧痛而本能想要佝偻的脊梁。

他的视线，穿过弥漫的尘埃与尚未散尽的血腥气，再次精准地锁定了擂台下方那个阴影中的身影——周厉。

那张阴鸷的脸，此刻已从最初的震惊扭曲中勉强恢复，但那份强装的镇定下，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惊怒与难以置信。周厉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同样死死地钉在林衍身上，充满了阴冷的杀意和一丝……忌惮？

林衍染血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更像是一块冰冷的岩石被强行撬开的裂痕。他没有言语，所有的情绪——劫后余生的余悸，对周厉刻骨的恨意，对自身力量不足的冰冷认知，以及那份在生死边缘被淬炼得更加坚硬的意志——都融在了这一个无声的、带着血腥味的弧度里。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周厉强装的躯壳，直刺其灵魂深处的阴暗角落。那眼神清晰地传达着一个信息：你看到了，我活下来了。你的杀招，我接了。这账，没完。

演武场死寂依旧，唯有林衍沉重的呼吸声在擂台上空微弱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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