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拿起几串的发饰,调整最佳的观赏方向,捧在手里,走到赵虎庆跟前,仿着那吆喝的语气道:“大兄弟,这精致好看的发饰可要给家里人带一串?咱们今儿新店开张,便宜的,只三十文一串,买回去也好叫枕边人欢喜。”
赵虎庆也很上道,先扫扫舅哥手上的发饰,挑了一串最适合他夫郎的,拿起来道:“我要这串。”
苏春泉得意地转身,看着苏春声与睿哥儿说:“成亲这麽多年,什麽样的男人疼媳妇夫郎,会给他们使钱买东西,我们还看不出来吗?”
“要碰上弟夫这样的,保准问一个买一个。”
苏春泉丶苏春茂两兄弟的意思是:他们不做媳妇夫郎的生意,专做汉子的。
在城里干活的汉子兜里有钱,若是疼惜枕边人,会使钱给他们买东西的,没准付钱的时候比那些要考虑很多的媳妇夫郎干脆。
苏春声和睿哥儿先前还没想到这样的销售方式,思路一下子被他们打开了,高兴又认同地说:“可行的!”
赵虎庆也觉得这事儿能成。
首先,夫郎丶睿哥儿他们编的东西好看。虽没有贵重的珠子,但绳结丶彩线丶木珠同样能搭配出清丽脱俗丶令人惊叹的样式。
其次,这是只有他们家才会的手艺,以前从未出现过,城里丶乡下的没见过这样新颖丶与衆不同的样式儿,很容易被吸引。
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是已经成亲的自己,在大街上碰上这样好看的发饰,一定会买来送给夫郎。
当初王老伯送夫郎的那串他就很喜欢,这次的比那串还讲究还精致,自然是更好。
二月初五这日,四个人先在刘家小院里碰个头再出发。
各种类别的首饰都要装上一些,装在褡裢里,买卖的价钱也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後就搭着春泉春茂赶来的牛车,进城了。
他们身上背的四个褡裢是苏春声根据他们卖东西的需求缝制的。
首先保密性要好,不能叫外头的人看到里面的东西,以免心生歹意。
其次是扣住褡裢口子的布扣子要多,分布要合理,不能叫人随意就打开,也是防贼。
最後是要有分门别类的间隔,项链做项链,发饰做发饰,手绳做手绳。同一类别下,还要有不同价位的区分。买主嫌这个贵了,你手一探,不用看就能摸出一串更便宜的来,跟他介绍,以节省低头翻找的时间。
卖首饰项链还是轻,不用背那些大箩筐,也不用扛很重的东西。春泉春茂很认真地和两个弟弟说,倘若这趟生意能成,他们往後会多多来九篱村找他们拿货去售卖。
若大有可为,往後他们就跟着他们俩干了,随他们支使。
卖东西考验的是嘴皮子功夫,不怎麽费力气,比去米铺油坊扛米搬油来得轻省。若是卖得快,回家还能锄二分地,替爹娘分担。
苏春声与睿哥儿自然希望自家的东西销路越广越好,但销路广的前提是卖东西的人得多,仅靠着他们两个是不成的。
两个哥哥这般看重他们折腾出来的东西,他们高兴,可也忐忑,因为首饰发饰编了这麽多,还未拿到人的跟前亮过相,不晓得会不会有人来买。
今天的试卖真挺重要的,但愿他们四个能顺风顺水地将褡裢里的东西卖完。
四个人进县城,先把牛车栓到铁匠铺後门,然後分开。这麽多人不能扎堆,得东边两个西边两个,分头行事。
去了东西两头,也得往人多的地方走,因此东西二市是他们今天的主要战场。
在闹市里走的不单有来买菜的主家,还有卖完菜丶卖完肉丶卖完山货的农户丶猎户与赶山人。
他们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苏春声和睿哥儿来了东市。
两人来之前就商量过吆喝买卖的说辞,也商量过一个人负责哪片区域,另一个人负责哪片区域,因此刚到东市口子这儿,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就分开了,一点不拖沓。
睿哥儿进东市,在人多的地方一站定,就感觉身後有一道暗箭似的目光朝自己射来。
约莫能猜到是谁,他没有转头,捧着手里的东西,寻着人,热情地推销起来:“便宜好看的发饰,前门村几近失传的手艺,这位娘子,您今儿梳的发髻真好看,要不要带一串?”
作者有话说:
会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