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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李却归对于生不如死的定义太浅薄。
林衔秋丝毫不留情,对待李却归像对待什麽物件一样,干什麽都很粗暴。
时间长了,李却归身上留下青青紫紫一大片痕迹,他也不反抗,木头一样,林衔秋做什麽他都闷声不吭地受着。
自虐,赎罪一样。
过了一段时间,林衔秋还把慕斯抱了过来。
自22年回国之後,李却归的身体心理状态都不适合再去养一个宠物,所以他这些年把慕斯托给阿媛照顾。
现在见到慕斯,李却归高兴不起来,反倒是警铃大作,他看向在那边饶有兴致逗狗的人,涩声问道:
“你怎麽找到它的?”
林衔秋头也不擡,摸着慕斯的脑袋,没回答李却归的问题,而是说了句:“原来你也有亲人啊。”
李却归听懂他在说什麽,他从沙发上起身,艰难走过去,两条细腿还在打颤。
“不是亲人。”
“你如果要报复,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别牵扯到无辜的人。”
林衔秋停下手中动作,阴寒地看着李却归:“你也知道,报复人的时候是不能牵扯到无辜的人啊?”
李却归沉默了。
他站起来,冷冷道:
“你要是想自己承担这一切,那我可以成全你,就看你能不能受得住了。”
说罢,林衔秋上前抓着李却归往外走,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把他甩到後座上。
李却归的脑袋在车门上磕了下,他没喊疼,乖乖坐在里面,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窗外风景变换,李却归注意到周围街道越来越熟悉,直到车停在阮迟店铺门口时,他眼中升起几分慌乱:
“你来这做什麽?”
林衔秋伸出手,见他要躲,索性直接把他拖出来:“你菩萨心肠,不想让我牵扯到别人身上,那我只能折磨你了。”
李却归对阮迟这地方没什麽好印象,而且现在林衔秋是想报复他,进这种地方,具体怎麽报复李却归猜也能猜出来,他头一次开始挣扎反抗:
“别……你别这麽对我。”
林衔秋像是听到什麽好笑的事情,讽刺道:
“别这麽对你?”
“你有什麽资格说这句话?你自己干缺德事的时候,有想过别那麽对我吗?”
有。
李却归悲哀地想。
林衔秋定定看着他,抓着他的力度加重:
“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我姐姐的地址只有你知道,是不是你透露给林弋的?”
是自己透露出去的。
哪怕是林弋自己猜出来的,但是他说的那些信息,都是曾经自己汇报给他的。
他的沉默是最好的答案,林衔秋毫不留情地把他拖进阮迟的店内。
店内装潢是大片猩红色,像娇艳欲滴的红蔷薇在眼前绽放,如同另一个伊甸园。
服务员引着他们走进包厢,包厢里烟雾缭绕,一个矮胖的男人用自己粗犷且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着歌:
“别笑我,我犯贱,被嫌弃~也像蜜甜,别劝我,我自愿……”
他粤语也不是很标准,唱的时候吐字叽里咕噜,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捧场鼓掌。
唱歌那位看见林衔秋走进来,他拿着麦说话,带着回响的声音在包间内响起:
“呀,林总来了。”
林衔秋走过去自罚一杯:
“路上出了点事,久等。”
旁边人嗔怪道:“你看你……跟我们这些哥哥客气什麽,坐坐坐,等会硬菜就进来——哎?”
张老板新奇地打量着坐在他身边的李却归,看看他,再看看林衔秋,显然是把李却归当成什麽不正经货色了,脸上挂起轻浮的笑:
“我们都在等伴呢,你这自己是等不了了还是怎麽着?怎麽直接带了一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