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着急到双手捶打车窗的许以闻,随後松开手掌,不紧不慢地朝那人走去。
对面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他的哥哥是这次贺锡啓和翟凉以探亲为由要逮捕的军区监狱重犯。
他们两人在押送途中用枪支重伤警署人员,得以逃窜。
这些消息是十几分钟前,贺锡啓在电话里告诉贺锡还的。
贺锡啓和翟凉也没想到,这两个逃犯埋伏到现在,一露面就盯上了许以闻的朋友。
“这交易怕是做不成,”贺锡还气定神闲地挽了挽衣袖,“你要抓的是柳家的人吧,可姓柳的和我没关系啊。”
听到这话,男人手扶後腰,神色一顿,又嗤笑着说:“年轻人,别贫嘴了,交易做不成,今天你们就都别想走了。”
“是吗?”贺锡还眼疾手快地拽过那人的腰封,夺回藏于其中的一支改装枪。
“退後!”贺锡还双手持枪,对准了中年男人。
对面一群人纷纷停下朝他挥来的拳头和腿脚,中年男人却张开手臂朝贺锡还逼近。
贺锡还保持镇定,朝後喊了一声,“带许以闻走!”
正打算去帮贺锡还的樊拓森被这麽一喊,立即转了脚步,拉着柳岩溶上了车。
樊拓森坐回主驾开车,柳岩溶则坐进後座。
“不能下去!”柳岩溶用身体推回企图在他上车时下车的许以闻,紧抱住许以闻安慰,“层岩,没事的,你看见了,贺锡还拿着枪,那群人不敢伤他。”
“贺锡还,贺锡还……”许以闻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死死盯着车窗外,嘴里一直喊着贺锡还的名字。
“没事——”柳岩溶安慰许以闻的话语,被两声清脆的“砰砰”声打断。
一阵耳鸣声传来,许以闻双目失神,魂丢了一瞬。
“贺锡还!”他用尽力气挣脱柳岩溶的束缚,在车还没停稳时跳了下来。
顾不得从车上滚下来的伤痛,也顾不得周围的混乱,许以闻跑向倒在地上的贺锡还。
“贺锡还,贺锡还……”许以闻跪在贺锡还身旁,双目被贺锡还上衣的血迹刺得快要睁不开了。
“贺锡还,”他双手发颤,手掌轻抚贺锡还的脸颊,凑到贺锡还耳边轻喊,“贺锡还,你没事对不对?你别装了,贺锡还,别装了,求求你了。”
“医生马上就到,”蹲在一旁的翟凉略显愧疚,“抱歉,是我们来晚了。”
“怪不到你头上,我也没想到两支枪都在他手上,”站在一旁的贺锡啓冷静接话,一脚踩碎已经被击毙的中年男人的眼镜,“幸好锡还没伤到要害。”
许以闻似乎没听到贺锡啓说的话,翟凉又向许以闻重复一遍,“贺锡还没伤到要害,他没事。”
“怎麽可能没事!”许以闻嘶吼一声,眼泪失控般簌簌掉落。
他双手沾上贺锡还脸上的血迹,止不住地颤抖,“他浑身是伤,他中枪了,他不回答我,我喊他了,他没回答我。”
“贺锡还,你说话——”
许以闻喘着气,话说一半也昏倒过去。
“小闻!”
“层岩!”
许以闻丶柳层岩,层岩丶小闻,小闻丶层岩。
意识丧失时,他听到有人在呼喊这两个名字,却找不到属于贺锡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