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刚听到一般,腰部用力往外挪了挪,却在抬腿时不轻不重地嘶了一声。
而后,在小将军的目光急急落过来时,眉头微蹙、双眸紧闭,呼吸都刻意放轻。
李知野着实被吓了一跳,目光逡巡一番后,立刻想明白了其中关键:“牵着伤口、哥哥你没力气是不是?”
这回,他也不用巫厌答,自己从善如流地坐到了床榻边,巾帕一甩潇洒地搭到肩上:
“我轻轻的,要是疼了,哥哥你喊。”
似是为了配合他语调中“轻轻”这个词,小将军上手的动作放得很缓,指尖虚扶着他的脚踝,抬高腿的时候甚至都没用什么劲儿。
这未免太轻,要不是他就躺在床上,巫厌都有点怕小将军给他摔了。
不过他嘴角刚泛起个上扬的弧度,下一瞬,就被腿|根处传来的温热触感激得一抖。
倒不是小将军探过来的巾帕有多烫,而是那块地方敏感,热意一散,就只剩下了陌生的痒。
——不是被抓被挠的那种痒,而是平时自己怎么碰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换别人轻触就会浑身战栗的那种痒。
巫厌的呼吸滞了滞,转眸看李知野,却发现小将军也恰好在看他,脸上的神情还有点无措:
“太、太烫了吗?”
——明明他试过觉得温度刚好啊?
不,或许是有一点烫,但伤重的人不能着凉,李知野自问那热度控制得还成,怎么还是烫着人了?
这问题,巫厌不知要作何答,犹豫沉默间,小将军却当他是默认,放下他的腿就急急起身:
“那我去兑点凉的!”
“哎……”巫厌想拦,但他人包在被子里,手解出来还是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知野又往铜盆里注了些凉水。
这回巾帕上的温度降了,那种对热度的敏锐散去后,取而代之的就是肌肤对力道的感知。
小将军的动作太轻,手掌、指腹隔着巾帕像是在他腿上作画,里外来回地蹭,弄得巫厌额角开始渗出薄汗。
“你……”他有些忍不下去了,被迫抬起来的那条腿也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似是被他吐出的半个字吓住,小将军的动作明显顿了顿,看向他的目光也略显犹疑:
“哥哥你……”
巫厌抬眸,话到嘴边数次又实在难以启齿:
你擦的太轻了!
——那为了证明自己,小将军还不立刻用蛮力将他两条腿都搓成血红色?
你能不能别碰这里?
——这话说得可真像失足妇女。
我们别擦了?
——依着小将军那较真的性子,肯定不答应,说要帮他擦身,就要里外里收拾干净。
四目相对、数念闪灭,巫厌也算是头回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且越是如此,他的身体也绷得越紧,腿|根突突跳了两下后,巫厌嘶了一声,往后深深陷进软枕里。
李知野一愣,看看自己掌中的脚踝又观瞧漂亮哥哥神情,恍然一拍脑袋、连忙将巫厌的腿放下:
“哥哥你抽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隔着巾帕给巫厌按摩舒缓,虽说是很快缓过了那阵劲儿,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小将军大抵是有在反省,但他想的方向并不大对,细细考虑后,竟是屁|股往前坐了坐,直接抬起巫厌的腿、扛到了肩膀上。
巫厌:“……”
李知野却嘿嘿一乐,还不知死活地往前凑了凑,满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好聪明”:
“这样哥哥就不会抽筋啦!”
巫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只想缩起脖子,恨不得将整张脸都躲进被子里。
实不是他面皮薄,而是小将军根本不识茬。
他们苗疆儿女从来热烈大胆,哪怕只是一夕的喜欢也要情浓缱绻,哪怕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散伙,也要享受此时此刻的欢愉。
偏眼前这位小将军赤子之心,对情爱之事全然不通,满心满眼都只是替他擦干净身体。
他越是这般懵然不懂,巫厌的思绪便越乱,浑身的血液更是不受控制地涌向腰腹以下,更随着李知野的动作,隐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