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余红卿这一去,就不再坐太傅府的马车。
新马车是用粉色绸缎包的,褥子柔软,车厢比太傅府的还要大些,里面有两个丫鬟,看着要比普通的女子粗壮一些,身上的肉很是紧实。
余红卿一看便知,这二人应该练过武。
太傅府到将军府坐马车只需要一刻钟,今日回门,将军府大门口一片喜庆。
白如意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从马车上下来就和廖齐分开,握了余红卿的手,笑道:“这就是以后的家,若你觉得哪里不适合,记得跟我说,或者直接告诉府上的大管事也行。”
从白如意出嫁到现在,母女俩还没捞着机会单独说话,余红卿打量着她的眉眼:“娘这几日过得好吗?”
白如意看了一眼廖齐,眼波流转之间,满满都是甜蜜的笑意:“好,将军是个有心人。还让我准备了接风宴,府中除了廖将军和我们母子,还有将军的姨娘,那位长辈胆子小,说话也温柔,回头我带你去请安。”
虽是姨娘,但人家生的儿子是一家之主,如今也能被尊称为老夫人。
“此外,府上还有几个客人,是将军的妹妹一家,他们特意为贺喜而来,人住在客院之中。府中人不多,接风宴时会带上他们,你不用怕,那些只是客人,他们住不了太久。”
余红卿听这话里话外,将军府似乎没几个主子。
将军府即便是重新修整了一番,园子里的景致也一般。因为府邸大主子少,院子和院子中间隔着老远,其中还有一片很大的演武场,演武场旁边还有个小亭子,里面刀枪剑戟样样俱全。
彭知礼路过那地方时,眼睛一亮。
廖齐见了,笑道:“每日寅时,我都会来练上半个时辰,你若有心,可以起来一起练,我会指点你。”
原先姐弟俩称呼廖齐,那都是唤的将军,如今都住进来了,自然得改口。
彭知礼喊不出那声爹,笑着道谢:“多谢廖叔。”
廖齐眼神一转:“听说你姐姐唤彭大人阿爹,你要是不嫌弃我,也可以这么喊。”
彭知礼哪里敢嫌弃他?
即便心里觉得这称呼亲近了些,可长辈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余红卿爽快:“阿爹。”
廖齐愉悦地大笑出声:“好女儿。”他扭头得意地看妻子,“呐,真改口了,回头我准备的那些东西都给女儿。”
白如
意一脸无奈,不知道是不是没成亲,廖齐私底下的性子很活泼跳脱,也可能是正该跳脱的年纪他正在战场上与人厮杀,现如今能稍微放松了,所以才这般脾气。
她回头跟女儿解释:“将军给你准备了些嫁妆,足足有二十八抬。”
余红卿啊了一声,她是真的惊讶,原以为只是稍微贵重点的小东西呢,没想到竟是嫁妆。
亲爹才会为女儿准备嫁妆,廖齐这是真要拿她当亲生?
京城里的二十八抬嫁妆可不是小数,想当初白如意出嫁也是这个数,她带着彭家人过了这么多年优渥的日子,手头还能剩下大半……白如意很擅长钱生钱。
廖齐乐呵呵的:“总不能让你这声阿爹白叫嘛。”
他又看向难掩惊讶的彭知礼:“你也不白叫,都不白叫,我给你准备了娶媳妇的聘礼。”
彭知礼哑然。
愿意出这么多的钱财在他们姐弟身上,廖齐这个继父真的很大度。
彭知礼是个还未长成的男人,却也不觉得这世上的感情能深刻到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十几年了还念念不忘,此时他还真的信这世上有真情了。
比起廖齐的大手笔,他爹……好像是有点儿小气。当初给了姐姐一百两银子,都被娘找了机会还回去了。彭府愿意给他娶媳妇,是因为他是彭家的血脉。而姐姐的嫁妆……若真在彭家出嫁,即便愿意添,估计也添不出多少来。
几人恰巧到了一个院子之外,彭知礼出声询问:“阿爹,这是我院子吗?”
这一声阿爹叫得心甘情愿。
彭知礼暗暗吐槽自己有奶便是娘,可廖齐给的银子不只是银子,还有他的一厢赤诚真心。他也不是那不识好歹的畜生,人家真心对他好,他自然也要回报一二。
“对!”廖齐伸手一指,“你先进去歇着吧,里面伺候的下人有几个是从军中出来的,你别嫌弃人残疾,他们厉害着呢,一个能打好几个。让他们护着你,我放心。”
彭知礼认真道了谢。
余红卿有注意到,彭知礼住的是家中嫡子所住的院落,而她的院子就在彭知礼的隔壁,看着要精巧许多,院子里有个粉色的亭子,边上还有秋千,甚至角落有个池塘,如今荷花开得正好。
“过段时间有莲蓬,味道不错。”廖齐出声,“我特意让人从郊外的净水湖里挖来的,据说那处的莲子极香,若你不喜欢池塘,回头找人填了就是。”
余红卿福身:“多谢阿爹。”
“不必这么多礼。”廖齐一挥手,很是洒脱。
日常
接风宴上,只有两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长辈,且两人都很温柔安静,不是那多嘴的人,眼神也并不胡乱扫视。余红卿上前请安,二人都给了见面礼。
这两位是当年替廖父生下孩子的二位姨娘,周姨娘是廖齐的生母,小周姨娘生下的是廖齐的妹妹。
廖齐的妹妹廖玉珠,婆家在京城,但她的夫君在外地任职,如今是从五品官员,出嫁时嫁妆丰厚,婆家也颇有底蕴,日子过得殷实。
她嫁人后不久,就将生母接走了。
这些年,小周姨娘一直跟女儿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