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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第2页）

让我们把时间再倒回七个小时前。

程析订的十二点的闹钟震动起来，他微微睁眼，发现陆绎果然不在自己身边。这才轻手轻脚的站起来，走到房门前探头往外看，估计着陆绎这时应该已经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锁上了门，这才打给了乔允恩。

“怎麽样，问那个典佬以前的事了吗？”

电话那头，乔允恩躲在厕所的窗户前，擡头吐出一口烟圈：“说了，不用怎麽威逼利诱就全说了，情况挺复杂的。”

“典佬，东南亚人？”

对面那个精瘦的男人擡了擡被拷住的手腕，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泰国混血。”

乔允恩找出陆绎父母的证件照放在他面前：“这两个人认识吗。”

典佬看了两眼：“不认识。”

市局的资料显示，这个典佬是东南亚的雇佣兵，真名不详，年龄不详。陆绎的父母应该只是他十多年前的一个任务对象，不记得倒也正常。

“十二年前，云南大理，你曾经杀过一对夫妻并烧了房子，後来还追杀过一对少年。”

“哦，你说那次啊，那我有点印象。”

“私仇？”

典佬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下三白的眼睛略微仰视着乔允恩，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不是，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次雇主很大方啊，两条命，一百二十万。”

典佬跟抽了风一样笑起来：“出手这麽大方，一看就知道是个贪了大钱的官。”

乔允恩强忍住想给他两拳的冲动：“你知道雇主是谁？”

“不知道，这种大人物都藏头藏尾的。不过我可以确定，他是你们组织内部人员。”

“噢？既然雇主藏头露尾——”乔允恩倾身压近，“你怎麽确定他是体制内高层？就凭感觉？”

典佬挑起一边眉斜着眼看乔允恩：“那对夫妻，是第二局的人吧？”

“什麽？”

乔允恩也是在进这个屋审讯前才知道原来陆绎的父母不是大理环保局工程师和民宿研究员，而是国安部的人。

“国安部第二局，怎麽，警官，你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

“雇主要求杀完人後在他们身上还有家里搜一个工作证，红色的，我找到後瞅了两眼，中国国安部反间谍侦查局，是这名字吧？”

典佬又笑了起来：“说来那还是我第一次接这麽高级的任务，任务结束後，我还特地查了一下国安的水有多深。了解完发现这任务我只要一百二十万，真是亏大发了。”

乔允恩接着问：“那你是怎麽知道雇主是我们这边的人。”

目标国安部的人，杀手选了东南亚的雇佣兵，正常人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某个境外势力坐不住了吗？

“因为雇主给我提供了他们二人的详细住址，还有详细信息，甚至包括生活习惯。”

典佬有点泛黑的皮肤在强光下闪着油光，和他发着凶光的眼神交相辉映。

“老实说，接了这麽多活，我还是第一次见这麽事无巨细的档案，都快把目标什麽时候吃饭拉屎写上了，一看就是和目标详细接触的人，应该还是领导之类的角色吧。”

国安部的人，身份严格保密，连陆绎都是十八岁成年後才知道他父母的真实身份，到底谁有这麽大权利，能提供他们两人的身份信息。

况且，陆绎的父亲陆又良是第三局（对内保卫侦察局），母亲是第二局的，并不属于同一部门，能同时得到他们两人详细信息的，可想而知这位得有多大多高。这还是十几年前就已经身处高位了，不知道他这十几年得向外泄露出多少信息。

乔允恩背後一阵发凉，忽然耳机里传来王局的声音。

“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吧，你详细问他一下这次的案子。”

监控室里，本该在医院陪床的燕昭按住耳机朝老局长笑笑：“本来我是为了苏瑾来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燕记者，你也听到了，你们内部问题不小啊，你确定这个人还要带走吗？”

燕昭缓缓看向屏幕：“你们权限太有限了，接下来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对了。”她朝王局莞尔一笑：“我能再朝你们局要点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