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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6章 丢失（第1页）

第7章第6章丢失

随着呼吸微弱的起伏，颈间柔软的皮肤便自己送到锋利刀芒下。那口刀闪寒光丶折射出两双眼，一双静静地伏在刃上丶一双细细循着面前的眸色。琥珀色的眼睛，也很认真端详着杜若凡的眼，只是很静丶很静。

一吐气，喉结抵在刃上，刺刺的，木木的痒。

“我们慢慢聊。”女人先开口了，她信步走到两人旁边，眼睛缓缓打量着房间各处：“照片。”

杜若凡下意识地就想瞥向暗房，但立刻便定神止住了。面前拿刀抵着自己那人却轻声开口道：“那边。”

或许是眼珠子只转了那麽一下，或许是睫毛的轻颤。总之没能逃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澄澈而摄人心魄。杜若凡盯着他，他也盯着杜若凡，没什麽多馀的表情，也不呆滞丶也不凶狠，就像在好奇打量。奇怪，他没用眼神示意也没有动作，可女人立刻便扭身走向暗房，推开了门。

大概是双生子的默契吧。

杜若凡用完的东西总是会立刻放回原处，绝对不乱丢。暗房里存放着近百卷胶卷，女人如果懂胶片，想必明白凭自己很难找出正确的那卷。如果她不懂，把胶卷抽出来——那倒正好一了百了。

可这两人似乎总不按常理出牌，女人只是开门进去转了一圈，甚至都没开暗房的灯泡。她走出来，还不忘顺手把门关严带上。她重新走回桌边，杜若凡直觉恐怕要上严刑逼供了，正盘算如何脱身，女人忽然说：“你去找。”

他一怔，不过这话显然不是对自己说的。刀随即从颈前收走，一翻手折叠。杜若凡眯眼，想这人竟然不是左撇子。他没轻易挪动身子，自己但凡有点大动作，这两人随便伸脚一绊就够放倒他了。擡眼只见那人伸手从女人发髻上解走了簪子，女人头发散下来，也过肩膀，恍惚着像是一双倒影，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底片，照片，你都可以留着。我只要回我们的东西。”女人冲杜若凡说。她眼底若有若无的笑意收敛起来，“拿走了，我们两清。”

杜若凡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那东西就在他兜里。现在拿出来，他们就会“两清”。他有种直觉，女人是一诺千金的人。

可他不想两清，只一刹思绪中无数的念头便咆哮着让他脑袋发紧：你们是谁？你们在做什麽？他当时在做什麽？他杀人了吗？他杀的那个人是谁？为什麽杀他——杜若凡蓦地头晕眼花，下意识擡手想揉一下额角。他擡手，白色的影子忽然侧身拢进来，像团雾，柔柔地就在他身边荡开。

“不用找，我知道在哪儿。”是双生子的另一位，他像是要搂住杜若凡，手却伸进了他口袋里。他的音色跟女人莫名相似，语气却很柔和。杜若凡根本没来得及作任何反应，那人已经抽身，冲女人摊开手。

于是三人在灯下都盯着他掌心，像月下瓜分宝藏的盗贼。杜若凡甚至有些呆滞，不知自己该怎样。良久，他擡头看向站在自己一左一右的两人。这对双生子，如倒影般的脸上开了裂纹，显出截然不同的神情。

女人皱着眉，眼梢紧绷，写着惊异丶怀疑，但总归是没有太表现明显，只从紧抿的嘴唇暴露出来。倒是另一位和杜若凡一样呆呆地低头看着弦月银簪，眼睛一眨不眨的。

“瞳珠不见了。”又是女人先开口。

没成想，另一位竟然呆呆地接道：“我看见了。”

杜若凡听见女人倒吸了一口气，她看向自己那双生子，双生子也看她，微微摇了摇头。

双生子们一起看向杜若凡。

杜若凡一惊，缓缓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麽，我捡来什麽样就是什麽样。”

倒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他确实也发现了自己捡来的这枚弦月簪子其实与女人头上别的并不完全一样。女人的那枚弦月银簪右边内侧上缀了颗略含光泽的灰珠，看来是簪发时别进了发里之前才没发现。

捡来的这把上面却没有珠子点缀，捡起来时就没有。杜若凡犹豫了下，试探着说：“可能是丢的时候摔掉了。”

话音刚落，双生子中另一位叹了口气，他把弦月簪在手里转了一圈，自顾自转身坐到沙发上，长长地又出了口气，身子也瘫软放松。杜若凡的视线不由自主追着他看，这人一点也不像什麽杀人凶手，更像懒洋洋的猫，摊开了就是很纤长的一条。

就在这时，女人道：“我不知道你拿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我只知道你捡走了，还给我们的时候珠子没了。”

杜若凡微怔，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沙发上那人伸了个懒腰，他瞥了眼杜若凡。双生子们异口同声道：“你得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