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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78章 分歧（第1页）

第79章第78章分歧

杜若凡想靠近一些确认座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上面的时针与计时器跳动的数字不差分毫，但逆时转动还是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他刚要上前，姜丹铅一把抓住了他袖子，压着眉摇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继续往左走。

两人经过座钟旁，都离左侧的岩壁更近了些，谁也没有上前。他只能看到手电实实在在地打到了座钟深色的木漆底座上，落下一个明显的反光点。经过时，甚至能闻到一点点木头的气味，还能听见表针转动的轻微机械声。

在没有人类活动踪迹的地方看到人类的造物，这种感觉太诡异了。杜若凡没有回头，不知不觉和姜丹铅并肩走到了下一个岔道。这次，两人同时发现一模一样的Y字岔道上多了件东西——太显眼了，一件蓝色的冲锋衣。

这是姜银姣的外套，杜若凡捡起来，姜丹铅上前掏了掏口袋，翻出了巧克力包装袋。双生子从不随手乱丢垃圾，有时候吃完了就把包装袋顺手塞进兜里。两人对望一眼，面色更加凝重。

两人加快步行速度，在接下来的岔道口分别捡到了姜银姣的指南针，一包手帕纸，能量棒。看上去，就像是姜银姣边走边丢装备，给两人做标记一样。杜若凡不知是该喜该忧，喜是因为岔道可能早就开始重叠交错，只是姜银姣速度快了太多，才把东西扔下来做标记。

忧却接连不断，如果姜银姣发现了不对劲，她会做的应该是在石壁留更可靠的标记，或者干脆停下来等双生子。现在这种情况又延伸出了三个猜测：要麽，姜银姣发现了不对劲，但只能继续走下去，不能停；要麽，因为某种两人没发现的异常，她放弃了在石壁留标记，只能用扔掉随身物品的方法来提示。

最糟糕的是她根本就没发现异常，这些东西是她不知不觉中扔掉的。

“三兔共耳。”姜丹铅忽然说。他把姜银姣的外套系在了腰间，停下脚步开口道。

杜若凡马上联想到了所谓回环往复丶永不结束的谎言。他灵光一闪，好似抓住了什麽关键。然而不等细想，姜丹铅推着他就往前走，“快走，我们不能停下来。”

杜若凡被他推着走了几步，反应过来说：“你好了？”

“不对啊，我觉得哪里有问题。”杜若凡试着抓住那点灵光，不由自主又放慢了脚步，姜丹铅推着他肩膀道：“尽量不要停下来，边走边说。”

杜若凡把他抓到身边：“银姣不是说沾到点血的话过会儿效果就没有了吗？你们这个‘过会儿’一般是指多长时间。我算过时间，我们已经走了快三个小时了。”

“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丹铅尽量放慢了一些脚步，但还是一刻不停。“就像蔓箩的呼吸，外面的时间和里面的时间不一致。这里没有昆仑石，我不确定时间的流速到底会怎样，但我想起了祖书中的记载。”

“什麽？”杜若凡主动加快脚步说。

如果姜丹铅知道眼下是什麽情况的话，他反而没那麽慌神了。

“王母和王公的故事。”姜丹铅说。

昆仑的祖书中记载着一个不知是隐喻还是真实字面意思的事迹。王母手中掌握着永恒的生与永恒的死。她掌握着由“永恒的生”通向“永恒的死”之路。王公要真正走向死亡才能靠近王母，但他并非在走向死亡，所以他每向昆仑的方向爬一步，脚下的路就延伸出百丈。因此他永远也无法靠近昆仑，无法真正走向王母，除非他真正走向死亡。

杜若凡顿时明白了他们眼前的出境和这个故事的相似。他思绪再次混乱起来：“如果这样的话，不应该在原地停下来吗？停下来死亡，路才不会再延伸，王公才能真正靠近王母。”

“啊，我明白了——”杜若凡脑袋一紧，“王公不能真正地走向死亡，但我们真的会死。”

“这跟死不死的没有关系。”姜丹铅拉住他的手撒腿跑了起来，“那个一直存在在洞里，能被我们感知到的东西丶就是王公！我们现在不能停下是不要被王公追上！”

杜若凡顿时汗毛倒竖，腿立刻也迈开跑了起来。他从下进竖井後就一直能感觉到某种看不见摸不着但真实存在的东西围绕在三人身边丶充斥着地下所有空间。按照祖书的故事理解，岂不是等于路会永远延伸，他们不能停下，但总有力竭之时，王公迟早会追上？

肾上腺素拯救了肌肉酸痛与木僵，杜若凡眼前一黑道：“这个王公，他是真实存在的某种生物，还是什麽？！”

“我不知道！”姜丹铅直接拉着他加速跑了起来，每每此时杜若凡只觉自己拽住一匹脱缰野马，被拖着两腿打绊往前。但如果没有姜丹铅拖着，他这辈子都没跑出过这种速度。洞xue中本就空气稀薄，他从两眼一黑到视线发花，缺氧到眼前冒金星。他不假思索道：“干脆我们死吧，死才能真正靠近王母啊！”

“被王公追上我们就永远回不到王母身边了，那不是死！”姜丹铅一把搂住杜若凡的腰，架着他狂奔。杜若凡其实看出了他打算把自己扛起来，但苦于不能停下。两人拼命地跑，也许因为点破了王公的存在，杜若凡总觉得那种存在于空间中的压抑真的越来越强，甚至在挤压他的前胸後背，让呼吸愈发困难。他听出姜丹铅呼吸的节奏也乱了，以他的体力来说不该，有什麽真的影响到了两人呼吸。

姜丹铅的喘气声急促起来，杜若凡拿着的手电筒也跑丢了，他听见自己气喘吁吁丶胡言乱语道：“既然不能被王公追上，你把胶带拿出来，我们憋死自己吧！”

姜丹铅还有心思笑，下一秒钟就痛苦地捂住了肋骨，可能岔气了。杜若凡是真觉得自己这个方案可行，他眼前确实已经像万花筒似的模糊了。姜丹铅也脚下踉跄，大概视线也在模糊，两人万花筒般变换的视线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脸白花花的怪人，那怪人站得笔直，身上披着一层彩色的磷光。

两人同时被绊倒，两只手几乎同时最後托了一把才没脸着地。那怪人竖碑样直挺挺地站在身後，一面纯黑色的影子，将两人笼罩，吞掉了头灯没落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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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双更，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