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长要□□我。”
“谁!”
宋鹏刷的一下坐起身,像是一个国王领土被侵犯了一样气愤。
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但他更相信姐姐,姐姐那么美,眼神也算,思想也算,他又埋怨起自己来,干嘛让姐姐吃那么多苦。
没两天赵队长被发现溺死在粪池里,他那强壮的身躯蜷缩着将将装下,整个人都被屎汤子泡发了。
说是酒喝多了跌下去的。
柏柔山觉得某些程度上,宋鹏跟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柏柔山觉得自己的四肢像一棵快要干枯的树,那孩子是藤蔓,一点点爬上她的脚,爬上她的腿,爬上她的胸,掩过她的鼻孔,直至完整攻占她整个人。
她总是孕吐,白天黑夜的吐,人瘦的脱了相,干干瘪瘪的。
宋鹏心疼她,总劝她坚强。
“这是个男孩!你不知道我多期待这一天,我们一家四口……”
柏柔山觉得自己的灵魂又漂浮上去了。
宋鹏也察觉到柏柔山似乎有点不对,但是这样的柏柔山更温柔了,和他梦想中是一样的。
宋行简下生时候所有人都祝贺宋鹏,祝贺柏柔山,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男孩儿,漂亮得不像个样子。
宋鹏激动地举着宋行简,这个小小的孩子。
发誓自己一定会保护好所爱的家人。
柏柔山发现自己发呆的时间越来越久了,她看着那个小孩子发呆,看着他哭,看着他笑,他们都说他跟她像,像吗,柏柔山不知道了,她已经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
有保姆照料小孩,柏柔山多了更多时间发呆,她喜欢发呆。
直到有一天。
“柏柔山!你想让我死!?你知不知道这些真的上报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得死!枪毙八百回都不够的!”
宋鹏真的很愤怒,他眼睛里的火焰像是要烧出来一样,他真威武啊。
抽屉里的文件一少再少,他从没想到过柏柔山头上。
她竟然这么恨他!
柏柔山被软禁了,墙壁被涂得很白,屋里什么都没有,柏柔山好像怕起光来,要把所有窗户都封上。宋行简也被放进来,因为要靠他唤起柏柔山的母性。
母性?柏柔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只是觉得很烦,她想要安静,然后安静地发呆。
开始是婴儿的嘴被堵上,长久下来竟真的不哭了。
他的世界没有颜色没有声响没有形状,就是安静的,那样安静的。
柏柔山失语了,她不会说话了,只是日复一日地对着墙壁重复一些英文,至于说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敢知道。
“柔山啊,你怎么这样子了啊,姓宋的啊……”
淑娘哭得眼睛通红,柏柔山皱了下眉,还是没什么反应,淑娘走的时候把宋行简带走了。
那孩子也跟傻了一样,外界怎样都没反应,似乎又聋又哑又瞎的,不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直到下一回,柏柔山用别针扎向宋鹏的眼睛,只可惜没成功,扎到了鼻子上。
“你真是无可救药!”
淑娘被送回南方老家了,她在老家连个居所都没有,六十岁的老太太。
陈玲玲来了,柏柔山离开农场后陈玲玲又受了苦。
陈玲玲很安静,柏柔山似乎觉
得眼熟,难得清醒起来。
陈玲玲只笑,一句话也不说。
“说话啊!你说话啊!”
柏柔山手抖起来。
陈玲玲张开嘴,里面空荡荡的黑,她的舌头被绞掉了。
“啊——!”
柏柔山又忽然正常起来,甚至变得温婉可人。
宋鹏愿意给柏柔山无数次机会。
“柔山,我永远爱你。”
宋鹏好像爱上了说甜言蜜语,他多么庆幸自己的选择,人果然是可以改变的,柔山甚至开始接受母亲,他们刚吃了一顿团圆饭。
“嗯,我也爱你。”
柏柔山说着,眼睛盯着虚空。
她的手臂僵硬地搂着宋行简,这个被人冠以无数希望的男孩显得很呆滞,没有丝毫同龄人的机灵,在这个畸形的家里,他的感情世界如同一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