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瓦解,无法再生。
冰冷的、如同风雪过境般的斩击残留的力量,仍在断口处肆虐,顽固地阻遏着血肉的重新连接。
我居然输了吗?
魇梦的意识在涣散,如同沉入冰冷的深海。巨大的不甘与荒谬感淹没了他。
要死了吗?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还没有使出全力!
他精心策划的计划,与列车融合,一次吃掉大量人类,以此向无惨大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一切,全泡汤了。
他甚至不惜变成了这种丑陋、庞大的非人形态,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和时间。
都是他的错!意念最后指向了那团如同太阳般灼热的火焰——炼狱杏寿郎。
明明他手握两百多名人质,却依旧被对方以绝对的力量和意志死死压制,保护了绝大部分乘客。
这就是……柱的力量吗……
还有那些该死的剑士。
那个在梦里也快得离谱的黄小子,配合默契得令人火大的野猪和戴耳饰的猎鬼人,还有那个身为鬼却帮助人类的黑女孩。
对!鬼竟然与鬼杀队为伍?!
但最终,所有的怨恨与不解,都凝聚在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上。
最可恶的是那白女人!
如果不是她精准地找到了脖颈,如果不是她那带着奇异冻气的斩击如此决绝地斩断了脖颈……
他不会败得如此迅,如此彻底!
明明就是鬼,却说自己是人……
跟鬼杀队混在一起……无惨大人……为什么……没有清理掉她们……
被猎鬼人除掉的,都只是些底层的鬼,上弦的鬼,几百年都没变动过,是他们太强了吗……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疑问也得不到解答。
无尽的黑暗吞噬而来,带着彻底的败北感。
“啊……真是……噩梦啊……”
带着这最后的念头,魇梦的意识彻底消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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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柱。”静弥看着那个如同烈焰般的身影落在自己身旁,声音透过面具传出。
炼狱杏寿郎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自省:“真是意想不到,才刚醒不久你就把鬼斩杀了啊!”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车头的残骸,“作为一个柱,我实在不像话!”
他的视线随后落在静弥脸上那阿多福面具上,语气转为好奇:“你的呼吸法是什么?雪之呼吸吗?这么冰冷又纯粹的呼吸。”
静弥微微颔,简短应答:“是雪之呼吸。”
“啊,真像啊。”炼狱杏寿郎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怀念,那目光仿佛穿透了面具,看到了更久远的什么东西。
他并未明说,但那短暂的感慨却让静弥心头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