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弥的脚步刚朝着香奈乎的方向迈了半分,衣摆便被一股力道拽住。
那力道不算重,却带着几分慌乱的急切,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得紧实。
她转头的瞬间,撞进我妻善逸那双盛满桃心的眼眸里,少年整个人几乎贴了过来。
金色乱随着他不停扭动的身体蹭过衣料,声音裹着哭腔,又急又软:“姐姐!你跟我结婚好不好?我进了鬼杀队肯定活不过三天的!死前连新娘都没见过,太可怜了……求求你了,跟我结婚吧,我会乖乖听话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往静弥身边凑,肩膀轻轻蹭着她的手臂,活像只怕被丢弃的小狗,可那双眼里的急切,又透着股不管不顾的直白。
静弥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她先是微微一怔,蓝色眼眸里闪过明显的错愕。
显然没料到这场合会突然冒出求婚。
紧接着,错愕化作毫不掩饰的不可思议,眉梢轻轻挑起,指尖下意识地想抽回羽织,语气里带着几分“你在说胡话”的震惊:“松手。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为、为什么?”善逸的声音猛地拔高,攥着羽织的手指紧了紧。
“我再说一次,放手。”
他想起方才静弥扣住不死川玄弥手腕时的力道,那股让玄弥都动弹不得的压制感,此刻化作一丝怯意,让他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纠缠。
可又不甘心,目光扫过一旁安静站着的香奈乎时,又倏地亮了点。
黑色眼眸、素净的模样,看着比这位冷脸姐姐温和多了!
他吸了吸鼻子,正大光明往香奈乎那边挪了半步,声音放得更软,还带着点委屈的鼻音:“那、那这位小姐呢?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我……我快死了,就成全我吧!”
“她也不会跟你结婚。”没等香奈乎露出反应,静弥的声音便冷冷地插了进来,像一盆冰水精准浇灭善逸的侥幸。
她侧过身,恰好挡在善逸和香奈乎之间,蓝色眼眸里的寒意没减半分,“别再纠缠了。”
善逸彻底蔫了,手一松,羽织从他指尖滑了回去。
他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金色头乱糟糟地盖住脸,只剩小声的啜泣:“怎么这样啊……两个小姐都不愿意……我真的要孤独地死掉了……”
就在这时,两道清脆的拍手声在林间响起,打断了这略显尴尬的场面。
身着同款和服的小主公们相对而立,手掌轻拍两下后,抬头望向树冠上方,声音清亮:“请各位稍等,鎹鸦即将抵达。”
话音刚落,几道黑影便从晨雾未散的云层下掠过,翅膀划破空气的“扑棱”声越来越近。
是三只羽毛油亮的鎹鸦和…一只麻雀?它们盘旋着掠过树梢,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空地上的四人,依次俯冲下来。
小主公们看着众人都与鎹鸦对接妥当,才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鎹鸦将会跟随各位,是用于联络的乌鸦。”
“乌鸦?这不是麻雀吗?”善逸疑惑道,可惜没人理他。
静弥走上前,看向香奈乎,语气比刚才对善逸时温和了许多:“我还需要护送两位小主公回去,你能自己先回蝶屋吗?”
香奈乎点点头,转头往山下走去。玄弥紧随其后拎着队服往山下走,黑色鎹鸦扑棱着翅膀,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风卷着树叶的清香掠过,伴着鎹鸦偶尔的啼鸣,属于他们的猎鬼之路,真正拉开了序幕。
主公府邸朱红色的门扉在静弥身后缓缓合上,木轴转动的轻响被暮色里的晚风揉散。
她抬手理了理羽织下摆,转身往自己的管辖范围赶去,她还不能回蝶屋。
护送小主公这十几天不知道有没有出现鬼的踪影。
暮色将枝叶染成深黛,只有零星晚归的虫鸣在耳畔低吟,她的脚步轻得像落雪,蓝色眼眸在渐暗的光线下仍锐利如霜刃,扫过每一处可能藏着鬼的阴影。
走至半山腰时,鼻翼忽然捕捉到一丝极淡的腥气。
不是野兽的血味,是鬼身上特有的、带着腐朽感的甜腥,像泡的腐花混着铁锈。
静弥立刻停下脚步,右手悄然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瞬间,刀鞘周围已凝起细小白霜——那是雪之呼吸即将催动的征兆。
“扑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