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白如月华流泻,映衬着冰肌玉骨的容颜。
五官精致得仿佛冰雪雕琢,眉眼间却蕴藏着刀锋般的锐利。
右眼是冰蓝色的竖瞳,反而为这张绝美的脸增添了几分神秘诡艳的魅力;
左眼则是清澈的蓝色圆瞳,仍保留着属于人类的温度。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在她脸上完美融合,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矛盾美感。
“真的是静弥姐……”
炭治郎第一个失声惊呼,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他瞪大了双眼,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剧烈收缩。
即便右眼右手如此异常,即便气息如此冰冷混杂,但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分明就是他记忆中那个曾经温柔指导他、最终却在任务中的姐姐:雪柱,石川静弥。
不可能……炼狱杏寿郎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眸子此刻也闪过一丝恍惚。
他曾觉得那雪之呼吸如此熟悉,曾有过一闪而逝的怀疑,但当这张容颜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时,冲击依旧巨大。
已死之人,为何会以这般姿态重现?
白毛女?雪柱?伊之助也愣住了,他看看地上的面具,又看看静弥那张脸,简单的头脑无法理解这复杂的状况。
东方天际,那抹鱼肚白正以肉眼可见的度侵蚀着夜幕的领地,缕缕金线在云层后不安地跃动,将远处山峦的轮廓勾勒得愈清晰。
光芒的边缘已经染亮了树梢,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向着这片列车残骸旁的战场逼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死亡正在一寸寸丈量着土地。
猗窝座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那越来越刺眼的东方,脸上狂热的战意早已被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取代。
他猛地震碎右肩残余的冰晶,再生之力疯狂运转。
“喂!女人!”他声音急促,带着明显的厉色,“够了!两个鬼之间根本分不出生死!你感觉不到吗?阳光马上就要到了!”
他脚下的“罗针”光芒剧烈摇曳,显示出其内心的不平静。
逃离,必须立刻逃离这片即将被净化之地。
然而,静弥在他眼神闪烁、气息浮动的瞬间就已看穿了一切:他想逃!
她身影化作一道决绝的紫色流星,不再是飘忽的雪影,而是笔直地、义无反顾地撞向试图抽身后退的猗窝座。
“冥顽不灵!”猗窝座惊怒交加,仓促间挥出蓄力不足的右拳,“破坏杀·灭式!”试图将她逼退。
但静弥的眼中,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与决绝。
她非但不闪不避,反而微微拧转腰身——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麻的撕裂声响起。
猗窝座的右拳,硬生生完全贯穿了静弥的腹部。
剧烈的痛苦让她身体剧烈一颤,鲜血瞬间浸透了鬼杀队的制服。
然而,就在猗窝座的右拳深陷她腹内的瞬息。
静弥那双异色的眼眸中,爆出骇人的光芒。
她凭借鬼体强大的恢复力,腹部肌肉和骨骼如同活物般疯狂收缩、锁紧,化作最坚固的血肉枷锁,将猗窝座的右臂死死禁锢在自己的躯体之内。
“你?!”猗窝座骇然失色,奋力想要抽回手臂,却感觉右臂如同被熔铸在对方体内,让他一时难以挣脱。
而静弥的致命反击已然到来,她借着这用身体换来稍纵即逝的机会,一直紧握着日轮刀的右手悍然挥动。
日轮刀撕裂凝重的空气,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志,狠狠地斩向了猗窝座暴露出的脖颈。
静弥的手臂因反震而麻。
她能清晰感觉到刀锋破开皮肉,触及了那坚不可摧的颈骨。
但,也仅仅是触及。
日轮刀的刀身被死死地卡在了猗窝座的颈骨之中,仿佛斩中了千锤百炼的神铁,再难寸进。
上弦之鬼的骨骼,强悍如斯,更别说猗窝座还在疯狂催动着再生之力。
“咳啊!”脖颈传来的剧痛和死亡的恐惧让猗窝座出了扭曲的嘶吼,他立刻抬起完好的左拳,鬼力凝聚,就要砸碎静弥的头颅。
“别想!”
静弥的左手早已蓄势待,如电探出,五指如同钢钳,精准而狠厉地抓住了猗窝座左手的手腕。
巨大的力量差距让她手臂颤抖,骨骼出哀鸣,但她依旧死死抵住,不让那拳头落下。
此刻,战场中心形成了惨烈而僵持的死局:
猗窝座的右臂被静弥的腹部牢牢锁住。